乘夜,云岁晚换上了夜行衣,熟门熟路地钻进了瑞王府。
楚修远正在书房处理折子,倏然听见了墙角蹑手蹑脚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果然还是那个每次来瑞王府都像是做贼的身影。
他两个指尖夹起一颗葡萄扔了出去,院子里的云岁晚回身接住,见书房里的人正在看自己,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瑞王殿下。”
云岁晚又被楚修远的侍卫像拎小鸡一样,扔进了楚修远的书房。
沉水香烟雾缈缈,他今日只穿了一件黑色丝质长袍,端坐在薄雾后,墨发散开,空气中氤氲着的水汽昭示了他似乎刚刚沐浴过。
发尾上的水滴顺着柔滑的丝绸下落,在他肩头绽开了一点水痕,似是鬼魅般漂亮凉薄。
“来了这么多次,还是记不住路?”
“我能记住路,但我怕你们瑞王府的机关更换了没通知我,小心点总是好的,毕竟没谁能幸运地一次次重生。”云岁晚理了理刚刚褶皱的衣摆。
楚修远抬眸,透过烟雾看她,“县主这话听起来,像是重生过一样。”
云岁晚睫毛微闪,转移了话题,“我给王爷带了礼物。”
她把香草塞进了他手里,“感谢殿下透露给我的消息,才能让我这么顺利,摆脱掉陆祈臣那块狗皮膏药。”
云岁晚自从和楚修远合作以来,胆子越来越大,如今竟然还敢往他手里塞东西了。
是真的记吃不记打。
她乘夜而来,浑身该带着凉意,但指尖滑过楚修远手心时,却带着一股久违的暖意,让楚修远下意识回握。
但她抽手极快,楚修远只握住了手里的香草。
他玩味地看着这小玩意,“县主当初说愿意献上万金,如今就拿这个东西糊弄我?”
“今天是上巳节,香草能祈福驱虫,我祝殿下万事顺遂。”
云岁晚在靠近楚修远的一刻,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不敢再随意说话,脸上的玩笑也收了起来,再开口就多了几分真挚。
楚修远随意波动着手上的香草,这香草似乎在她的房间里薰了很久,都是她身上的味道,“说吧,来干什么?”
“来感谢殿下的消息。”云岁晚知道他刚杀过人才沐浴,不敢说太多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