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烧得糊涂,没有一点意识,背在身上没有一点附着力,季扶生只能用绳索把她紧紧捆在背上。
山林间有了光亮,季扶生慢慢认路变快,抄了近路下山,花了两个小时左右就走到山脚下。他气喘吁吁地走到一座农庄前,找到自己的车,一个多月的时间,车身落满灰尘和泥沙。
他解开身上的绳索,把夏竹放在后座上。又跑到小卖店里买了两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接着抓紧时间驱车赶到距离此地最近的荔城军医院。
路上,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昨晚的暴风雨似乎从未来过。
汽车驶进荔城军医院的停车场,季扶生抱起夏竹跑进医院大厅。医护人员看到他急匆匆的模样,纷纷过来帮忙。
夏竹被放在病床上,推进急救室。
季扶生忙前忙后,办理各种手续。最后,他坐在急症室门口等待,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还有一样在等待的病患家属。
身边的人向季扶生投来异样的眼光,他习以为常。正因为他的一头白发,还有不顾形象的邋遢模样,时常引来陌生人的注目。他总在猜想,这些人会怎么看待他,觉得他是一个社会混子,还是一名好吃懒做的流浪汉,或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季扶生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当面告诉过他答案,但他乐此不疲。时常猜测这些人对他的想法,这些人会认为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在面对他的呼救,路人帮还是不帮?
诸如此类的想法,等等、等等。
季扶生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鞋面上满是污泥,鞋底磨得快要烂掉。身边的人毫不遮掩捂住口鼻,目光斜瞥到他身上。他偷笑一声,抬起袖子闻一闻,面料带着一股浓烈的马樱丹味道,加上雨水淋湿后的酸臭味,确实不太招人喜欢。
小孩好奇朝他走近时,都会被身边的父母拉走,低声警告小孩:“别看,离这种人远点。”
“这种人?”季扶生心想自己到底是哪种人,他内心有一股冲动,想要上前拉住小孩的父母,当面为内心的疑惑寻找一个并不客观的答案。
季扶生勾唇望着一步三回头的小孩,朝他做鬼脸。他没有因为大人对他的嫌弃而感到丢脸,反而觉得这样很开心,这是他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