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他装不出来,硬装出来也不像。
夜幕来临。
谢元阳独自提着灯笼来到谢幼香生前所居的静香院,古关被留在院外。
一步一步走着,过东厢,到西厢,远远的,毫不意外的,谢元阳看到了谢幼香寝屋的灯火点着,有个熟悉的人影透过敞开的窗台落在他的眼里。
站定在庑廊下离窗台四五步之处,手中的灯笼被夜风吹得微微一荡,似是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他沉默地杵在原地。
小姑姑落葬后,每晚的这个时候,他总得来一趟静香院西厢,总能如期看到祖父待在小姑姑寝屋里,挑亮了烛火,坐在窗边,看着屋里的摆设,梳妆台上的镜子梳子,床榻上的被褥,隔开内外室的珠帘……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终是没有像先时那般,站着站着就转身,从来时路退回,似进时一样悄然离开,谢元阳提步,两三步后站在大开的屋门前,低声唤道:“祖父。”
英南候听到声音,没有立刻应声。
长孙每晚都会来一趟,他不是不知道,身为候府主人,再落魄也会有随从护卫,又是在自已府邸之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无法知道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此其中,自然包括谢元阳。
任长孙来来去去,不过是想让自已和小女儿单独地多待片刻,也想让自已的悲痛沉淀到足以冷静下来的程度。
如今的英南候府,再经受不住半分折腾。
“祖父,孙儿有话要说。”谢元阳等了等,没等到应声,他只好再次开口。
“咳咳!进来吧。”英南候受了风寒,也是正在抱病中。
到底,谢幼香的死,对毕生最疼她爱她的候爷父亲与皇后长姐都打击太大了。
悲痛悔恨之下,双双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