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掠空的走近与离去,却让夜十一有些动容,她能听到殷掠空那矛盾而又迟疑的脚步声,下楼梯时很快,经过她时很轻,似是急着见到她,又怕惊到她,最后那缓慢不协调的脚步声更是说明了殷掠空内心的不平静。
她同样不平静。
“毛指挥佥事已经走了,杨小姐站在楼梯上动也没动,她盯着你看,似是……”莫息看了眼显然情绪不太对劲儿的杨芸钗,“被魇住了。”
夜十一指尖动了动,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松开,红唇轻启了启,未曾发出声音,微湿的眼眶闭了闭,她起身:“我累了。”
“走吧,我送你回竞园。”莫息起身拉住夜十一的手,牵着她往茶楼大门外走。
永书难姑跟在后面,一同走向大门侧停着的莫家大车与王氏大车。
莫息牵着夜十一上了王氏大车,小麦赶车,难姑同坐在车驾上,永书则回到莫家大车的车驾上坐着,与车夫一同跟在王氏大车后面,往竞园回。
自夜十一起身,开口说累了,杨芸钗的目光便像粘在夜十一身上似的,跟着到茶楼大门,直至看不到夜十一的身影。
芝晚担心地唤了声:“小姐?”
她与西娄一早跟着杨芸钗到忘返茶楼来,虽说是来看谢幼香殡葬队伍的,但她们觉得小姐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实在不太像。
一直到殡葬队伍过去,她们陪着小姐走下二楼,走到楼梯下半段,目触所及看到窗边的那一桌,仁国公府的莫世子和琅琊王氏的王大小姐对座而坐时,小姐突然站住了,脚步似是被粘在原地移不开,目光更是落在王大小姐脸上一动不动。
那情形,那模样,似是魔怔了。
她们便更加肯定,今日特意一早来看谢八小姐的出殡,绝非如小姐所言那样简单。
杨芸钗听到了,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
她慢慢走下楼梯,慢慢走出茶楼大门,走向杨家大车,在芝晚的搀扶下上了大车坐进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