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一进雅间,便见习二少扑在雅间内室小榻上呼呼大睡,外室客座桌面如常什么也没摆,只散放着笔墨纸,纸上丹青重复画着一个人,这个人他也熟得很。
微叹气,他看向布中。
布中一脸苦相:“九爷……”
莫九道:“你也不拦拦。”
布中快哭了:“我哪儿拦得了……”
莫九渡步至客座里坐下,随手抄起一幅画儿,看了半天,点评道:
“不仅酒量精进,这丹青也是大有长进。”
再往小榻处看眼:“就是脑子,越喝越糊涂,像这样的丹青,岂是能随意画的?”
“九爷,时小姐刚走。”布中带着哭腔,他觉得等他家二少爷醒了,纵他这般回禀,大概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这才是他主要想要哭的原因。
“看到了?”
“看到了!”
莫九叹气:“还以为过两日便要定亲,也就尘埃落定了,未曾想,临了竟还是纸包不住火。”
布中求道:“九爷,这可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且看时小姐如何选择便是。”莫九起身走离客座,走到小榻前,他弯腰坐在塌沿,看着酒醉睡得熟香的习二少,伸手摇了摇其手臂,见习二少嗯一声翻个身,侧身又睡过去,他颇无奈地感叹道:“倘我是你这样的心性,倒也无如今这般烦恼。”
仁国公府风向已变,不再为莫息筹谋与夜十一的联姻,这让他既喜且忧。
喜的是他还有机会,忧的是他此后说不定哪一日便得站在夜十一的对面,与她正面为敌。
而近日来,夜十一病倒病好,又请假前往万树山庄将养连连诸事儿,他虽有探望之心,奈何毫无立场,连莫息都未去,他更去不得。
“好好照顾你家二少爷。”莫九嘱咐一声,便带着品优往楼下走。
一离开雅间,品优便低声同莫九禀道:“大少爷仍旧是国子监上下学,不是与同窗会友,便是拘着二少爷回府念书用功,毫无异状,今儿不必到国子监上学,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