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之际,甚至已想到尚在湖广武昌的祖父倘在,绝然不会让她受此苦楚,心中倍感委屈愤恨时,冯五便让夜十一提了上来,按下提起前后不过几息,脑袋一离开莲荷缸,口鼻得以呼吸,她拼命地喘着大气儿,她想哭,事实上也哭了,可哭不出声音,湿透的脸上也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泪。
冯三见冯五终于离开莲荷缸水中,也见冯五只是被呛着吓着,并未呼吸有碍危及性命,她提个老高的心稍放,心急如焚地冲亲手造就这一切的夜十一喊:
“大表妹!你不能!”
夜十一听着冯五喘气,看着冯五满头满脸的狼狈,手一松,冯五失了她的钳制,瞬间自她手中滑落,跌坐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虚弱无力地双手撑地,努力蹭离莲荷缸与她:
“我不能什么?”
冯三想走进鲤上亭,可仍挣不开阿苍的钳制:
“你不能这样对待五妹!”
夜十一回身冷笑:“五表姐都能将钗表妹踢下湖游一圈,差点连命都没了,我都没让五表姐同样下湖游一圈,不过是在莲荷缸里沾一沾水,明白一下这大寒天的水到底有多冷,尝一尝下水的滋味。终归缸里的水与湖里的水还是大有区别,相较于五表姐的雅兴,我这雅兴着实显小家子气,莫非三表姐也认为五表姐该下湖一游才是?”
冯三看到鲤上亭里已然被吓得只敢发着抖楼着半湿的身子,却连哭都再不敢哭出声来,只睁大眼无声流着泪的冯五,先前再三叮嘱冯五叮嘱自已切要记住不能与夜十一正面交恶的理智在瞬间崩塌,她恨恨道:
“杨芸钗不过一介孤女,还是贪污受贿最后家破人亡的贪官之女!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同五妹相较!我们嫡亲的姑祖母是你嫡亲的祖母,我们才是一家!你怎么帮一个莫名奇妙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反欺辱起自家人来!”
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