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直接说重点,他们要快点赶回去才行,不然杰和硝子又要骂他了。
“五条悟,你能保证家入琉璃永远站在高专的一方吗?”天元看着愣住的五条悟,平静地说,“你可以确定,家入琉璃不会背叛你们吗?”
畏怯。
和羂索孤身行动不同,家入琉璃是在进入高专后才有了和长生者对敌的底气,因为他对周围人交付的信任,因为特级术师们未曾遮掩的偏袒。
可如果在家入琉璃离开后,他的同期因为他的死去失去以往的冷静,而做出过激举动呢?
那些孩子无条件的信赖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家入琉璃在在高专中奇怪的地位,让幼苗的孩子们对不具备实战能力的他信心十足,让本该坦然接受同伴死亡的咒术师们为他的病弱而恐慌,让最稳重的夜蛾正道无条件信任他做出的决断和提出的意见。
邀请家入琉璃进入高专,真的是正确的决断吗?
“我说,这位老奶奶——”
五条悟转悠着手中的墨镜,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向那个怪异的四眼,声音冰寒的好似凛冬的风一般,带着锐利的肃杀之气。
“既然知道自己不懂人心,就别用你那小肚鸡肠的心理,去揣测我们和琉璃的关系如何?”
警惕着琉璃不算,还要来试探他?
五条悟斜睨了天元一眼,彻底没了再停留的兴致。
“当好您一亩三分地的神明,别再试图从琉璃身上榨取价值,不然下次来的,就不会只有我们了。”
看着五条悟明显带着愤怒离开的身影,天元的眼前再度回忆起那个刚拿到研究结果后,难得在高专露出獠牙的少年。
“天元大人,您在看吧?”
手捏着试管的家入琉璃放下手中对比术师、非术师、诅咒和天元死者的血液报告,面无表情的将还剩半管的血液倒入到手旁的水槽里,似是厌弃着手中的实验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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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女士曾说自己能听得到星桨体的声音,我曾好奇过其原理,却并未将奇怪的抱怨听进心里,因为那是和我与我身边人无关的事情。”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
“我对此产生实感时,是在对您使用延缓术式后,遭到星桨体负面情绪反噬之后。”
那是他第一次被他人的哀鸣和绝望侵占身躯,颤抖的手指和几乎夺眶而出的哭嚎几乎压过他的理智。
但好在他还是冷静下来了。
“有意思的是,在您发觉我被星桨体情绪反噬的时候,竟在那短瞬的错身,升起了对我的警惕之心。”
天元可以通过星桨体转生,自然会承载他们的记忆,但他从未去感知过被同化的星桨体情绪,甚至回避着被同化孩子的情绪同步,将自己封闭在不懂人心的安全区中,并对听到和接收星桨体声音和情绪的人产生排斥心理。
他在明知自己所行非人道的境况中,忧心九十九由基和家入琉璃对自己产生杀意。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清洗着双手,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中自言自语着:“我本认为那是不必要和无伤大雅的,因为九十九女士未曾插手过您寻找星桨体的委托,我也对您的术式没什么研究兴致。”
虽然他不认同什么牺牲一人保全所有人的屁话,但说到底天元和星桨体的共生只是他人的事情,琉璃没有干预的想法,也没有同情的闲心。直到天元选中五条悟为止。
“但现在我却不得不承认,您的警惕是有道理的。”
他不会让悟承载着那样的痛楚,融入到天元的身体当中。
“他们会因为众生而选择留下你,”琉璃转动着琥珀色瞳孔,像是毒蛇一般锁定了那个窥视的伪神,冰冷的声音宛若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带着浓郁的煞气和杀意,“可我不会选择众生。”
薨星宫内,天元挥了挥手,再度将主殿封锁,仅留了一盏昏黄的灯光照在头顶,方便他重新烧水煮茶。
“这算是,双向的守护吗?”
真是凶残的守护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