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虬拱手作揖问道:“二位既识得鲁大哥,缘何在此操此营生?不若待我安置好武都头后,随我一同返回少华山,终日饮酒食肉,岂不美哉。”
张青夫妇相视一眼,皆认为这是条好出路,拱手谢道:“多谢兄弟,我夫妇二人这几日稍作整理,尚有三五条大腿制成包子售出,便可启程。”
祖虬奇道:“邻近庄户皆知晓十里坡恶名。难道你夫妻俩这包子尚有销路?”
张青叹息一声:“孟州乃军事要地,屯军备粮,北防辽国,西御夏国,驻三节度两都监。蔡京奏请孟州自负厢军军费。赋税加重,此河又三年两泛。失去田地的流民,岂能算是人?”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在这世道之下,若有活路可寻,又有谁愿意走上这条不归路呢?祖虬回想起少华山上的林教头,想当年他是何等的洒脱不羁,只因夫人貌美如花,便接连遭受了诸多劫难。他一再忍让,却仍旧无法逃脱逼迫,若非铃辖出手相助,恐怕他也早已流落江湖,不知所终了。
即便如此,林教头这位英雄豪杰,在脱困之后也忍耐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小心翼翼地召集了史家庄、少华山等各路头领。他设下丰盛的筵席,拱手向众人恳求道:
“各位兄弟,林冲有一事相求。近日我时常挂念身在京师的妻小,如今生死未卜,心中焦虑。今日将此心事详述于诸位兄弟,还望诸位能够应允,帮我将一家老小接来此地,以解我思念之苦。”
幸运的是,铃辖早已将林教头一家救出,只是要想避开高俅的追查,还需要一些时日。当少华山的书信送到时,铃辖即刻回信,不出十日,林教头便可以与家人团聚了。至此,林教头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武松在一旁也是沉默不语,他深知底层百姓生活的艰难。谷阳县虽然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地方,但他的兄长靠卖炊饼为生,一张炊饼才售五文钱,一日所得也不过一二百文,但已算是殷实之家了。
那郓哥儿一日不过赚得三五十文钱,便足以维持生计。而茶博士一日所得也不过五十文钱,扣除吃喝用度之后,所剩无几,就如同秋日里飘落的树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