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姜齐便到了酒楼。
“宗老先生上次不告而别,晚生……咱可是日夜操心呐!”姜齐本想自称晚生,可如今没了功名,便改了口,自称“咱”,不过这样倒也觉着自在。
宗泽并未回头,依旧望着码头方向,说道:“老夫这段时日在梁子美处做幕僚!”
“哦?” 姜齐神色如常,毫不惊讶,反倒走到宗泽身后,笑着问,“想必那厮定是不听宗老先生谏言!”
“老夫本想劝他上奏朝廷,对你们梁山进行招安。” 宗泽苦笑着摇头,“可惜,终究是老夫一厢情愿!”
“确实如此!”姜齐嘴角上扬,“梁子美一门心思都在官位上,哪能看着手中功劳跑了?可惜,咱梁山可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他拿捏!梁子美现在日子不好过吧?”
“姜齐,先不说梁子美如何,单说招安一事,你可有想法?若是你愿意,老夫可寻关系,上书朝廷,力劝官家招安你们!”宗泽猛地转身,看向姜齐,眼中满是期盼,“你手下虽能人众多,能打败梁子美率领的厢军,不过也是占了地利之便。可朝廷兵力远不止这些厢军,下次来的,可不会是梁子美这般庸才!”
姜齐看着下面的船只,缓缓开口:“若是朝廷清明,能给百姓一条活路,谁愿意落草为寇?可惜,官家高坐九重天,看不到百姓的疾苦!官员们一心只盯着官位,哪里顾得上百姓死活!一个为了骄奢淫逸,不断压榨百姓;一个为了买官进贡,也在敲骨吸髓,都说苦一苦百姓,可百姓何其无辜?”
“话虽如此,可也不能落草啊!”
“百姓也不想落草,可若不落草,你给他们活路?”姜齐直视宗泽的眼睛,“你如何给?”
宗泽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从梁山去大名府的路上,宗泽神情恍惚,姜齐那声质问“你如何给”,不时在他耳边回响,犹如晨钟暮鼓!
看着不少正月里便顶着寒风往梁山方向赶的流民,宗泽试图劝阻,可那些流民木然地看他一眼,只回了一句:“老丈,我们回去也是等死,还不如死在去梁山的路上,万一运气好,到了能活下来呢?”
吕惠卿靠在床上,面色苍白得像纸,两颊深深凹了进去。瞧见宗泽进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手招呼宗泽靠近:“汝霖啊,难得你还惦记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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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相!” 宗泽急忙上前,关切问道,“怎么病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