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碰到高局长,也在底下看戏。眼睛看到舞台上,低头想了一会儿,就皱紧起了眉头,对旁边的曾团长说:
“你还是让陈本虚,去写剧本吧。”
曾团长说:“我晓得,那是琴线自己不好。从麻阳到吉首,已经断过了几回。我已经叫人,赶快去北京,再买新的了。”
局长轻声骂道:“你这个人,真的傻啊。什么线好不好。这一批线,还是我到上海开会时,找到人家厂子里头,才带回来的。”
“是哪一批的?”
“怎么不是。依我看,你们两个人,不得不承认,都是有点性格的。”
“我哪里有什么性格,只有听你话的资格。”
“你这个人,我看,是聪明不过,人家陈本虚的。”
“讲卵话。我不如他,陈本虚?馆子里头,炒菜的?六年级的大编剧?”
“客观的讲,你是一个本科生,他是才小学。你四十多了,他才二十郞当。你是团长。他只是个团员。要是你们两个人打平手,那你真的,就是敌不过他。”
“你那么看好他。”
“人家这小伙子,人还挺干净。脾气,是有点厉害。人,还是好硬扎的。在凤凰城,他的老家演出。不厚起脸皮,问你们团里讨要票。全是硬起的,扎实用钱。听说,那一个月的工资。就是买票,全用完了。为朋友亲戚,同学们购买。这一点长处,这种气魄,才二十来岁的人,你就没有发现?”
“这方面是干净。还十分义气。”
“我们就看那一次,人家到万山,打的前站。他哪一个环节,不安排得头头是道?售票处,抢票的人那么多,矿工们险些就打了起来。吆喝喧天,那么多人。矿工多,脾气火爆,还亮出了长短刀子。”
“那场面,是厉害。”
“你小子,自己当团长的,还敢上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