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巧之也打听过此事,道:“听老人说,是逃避战乱才形成的小村子,各姓杂居也有好几百年了。”
“正是如此,”裘有德压低声音,推心置腹道:“我走南闯北也有多年,别看着如今好像是太平盛世,但当今圣上越老越昏聩,过生辰竟主动向臣子索要礼物,导致贪官污吏横行,又听说他的儿子实在不像个贤良的,以后怕是要出大乱子,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裘有德说到兴处,干脆直接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划着舆图,“别看青川村是个不起眼的小山村,但它正好地处三省交界,乃是真正的三不管地带,不但出土匪,也能出商贾……”
常巧之眼睛一亮,“你是说可以……走私?”
“聪明!”裘有德不禁生起爱才之心,可惜自家儿子已经娶妻,要不然这家业非得交到她手里不可,实在可惜啊,真想把儿子拉出来打一顿。
常巧之抬头看向裘有德,“难道大叔早就做过这行当?”
裘有德抚须笑了,“早年前也曾走单帮,在三省间贩过私盐、茶叶,赚了一些家底,不过到底是个杀头的买卖,后来便金盆洗手,专营皮货生意。”
常巧之听了有些心动,在深山老林狩猎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山里的猛兽何其多矣,就担心哪天被咬死了,或是不小心摔下山崖。
裘有德劝道:“以钱生钱才是上策,待你以后赚了大钱,盖上几间青砖大瓦房,村里谁不奉承?”
常巧之也觉得在理,倒不如用手里这点银子买上几头骡子跑单帮,能赚钱最好,不能赚就当去见世面了,反正本就一无所有来到这世上,能赚一点是一点。
“好,我回去便试一试。”
裘有德也不藏私,将自己以前跑单帮的路径仔细说了,“走私这活计最怕的就是官军巡查、土匪拦路,最好是昼伏夜出,小心行事。”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常巧之看看天色不早便不再逗留,在路上买了两个肉包子充饥,便离开了青河镇,路上与一群猎户们正好擦肩而过。
原来那些猎户先去了深山里的虎匠家,将其遗骸还给了他家人,虎匠的儿子对父亲身死表现得挺坦然的,还说这是他们家传统的死法,想必父亲死而无憾,又再三谢过了众猎户,却死活不肯收下虎骨。
猎户们没法子便齐齐来到清河镇,打算将虎骨卖给药铺,大家好歹也能得上几十个大钱,不枉一场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