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约束锦瑟。琥珀,抓一把金瓜子给锦瑟。”许南兮低声吩咐道。
锦瑟常在外行走,打听消息,要请婆子丫鬟饮酒吃茶,哪能缺了钱财?
满满一荷包的金瓜子放到锦瑟手里,琥珀还不忘叮嘱道:“好好替小姐办差。”
锦瑟乖觉地点点头。
喜服尚有少许未缝制完,忆起中午的噩梦,至今还心惊肉跳,许南兮本就不耐烦做针线活,此时更是懒怠下手。
她嫌弃地把手里的喜服往几案上一扔,倏然起身,道:“走,去花园散散心。”
她久久杵立在月亮门处,张望着门的那边。
自从半年前回许府备嫁,就不曾出此道门,一直被圈于这深深的后宅之中。
以后从这深深的后宅,再移到深深的后宫吗?仿佛一眼能看到一生的尽头,挣也挣不掉的牢笼。
她脸上满是绝望的哀伤,令人颇为心疼。
一个高大的男子匆匆从门口经过。
他瞟了许南兮一眼,身子微微一顿,脚步也停滞不前。
一眼千年!
二人目光对上,许南兮的心不受控制狠狠跳动了一下。
这人的目光好深邃。
一双幽深的眸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吸了进去。
许南兮捂住胸口,连忙撇开眼睛,朝来时的路返了回去。
“琥珀,你可识得这位男子?”她似有些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小姐,这就是宋迟,宋将军呢。二小姐死也不嫁的那位。”琥珀附在许南兮的耳旁低声道。
“哦?不能人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许南兮哂笑一声。
如此高大健壮,却不能人道。
骗鬼呢?
反正她是不信的。
宋迟久久矗立在那处,目送着那袅袅婷婷的背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屋宇之后。
她果然认不出他了。
许迟眸底闪过一抹黯然。
入夜,许南兮又陷入噩梦之中。
梦中她身着皇后礼服,挺着大肚,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她。
今日是大年夜,皇上举办宴会,她不得不出席。
“嬷嬷,我想入厕。”
许云惜杵在厕房门口,嫉妒的眼眸如饿狼般盯着许南兮的大肚。
“我生不了,你也休想生。去死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蓦地从头上抽出一根发簪,往许南兮的胸口刺去,一下两下......
她又往自己胸口刺去。
许南兮尚有一丝余气,拔出许云惜胸口发簪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