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在你自己尝试之前,别轻易否定神神秘秘这招。” 他不同意我的说法,“有相当多的人仅仅因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就觉得你比他们聪明。这可太好笑了!”
“我就觉得这很烦人。别卖关子了,快说。”
“哼。我都不确定该从哪说起。你的直觉已经猜到了最重要的部分,不是吗?动动你的脑子。”
我皱起眉头,但还是回答了。
“好吧,我说自己是女神的时候,你说我是对的。所以我可能…… 不知怎么地,是观察者的直系后代?”
他笑了。
“不不不。恰恰相反,维塔…… 你是唯一一个不是观察者后代的人。”
我在楼梯上走到一半停了下来。
“…… 什么?”
“你这儿的这个‘宠物’,你奴役的那些灵魂,你看到的其他人…… 在出生之前,观察者就给了他们每个人自己灵魂的碎片,这些碎片现在已经和他们的本质密不可分了。” 阿瑞斯解释道,说着说着他越来越投入,“他们为观察者而生,也将为观察者而死,但你,维塔,却超越了这一切。我亲手打造了你的灵魂,一开始只是个临摹项目,想借此帮助自己理解上帝真正的形态,临摹这位自然界最伟大的驭兽魔法师的本质。但不知不觉间,我创造出的是一个空容器。不知怎的,你发现了它并填满了它。我给了你人类的身体 —— 主要是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 但在我之前你就已经存在了。你不是观察者的孩子。我猜,你更像是它的同辈。”
我一边消化着这些信息,一边消化着最后一点金属,不太确定该怎么处理这些内容。阿瑞斯感觉不像在说谎…… 但我也不完全确定这就意味着我能信任他。归根结底,我想,我的身世也只是在影响我对自己现在能力的认知时才有意义。杰利萨韦塔同样带着怀疑,但并没有直接否定这些信息…… 这挺让人惊讶的,因为就连我那些圣殿骑士亡灵傀儡,大多数都立刻把阿瑞斯的话当作恶意的胡言乱语。
“你在想什么,杰利萨韦塔?” 我好奇地问。
她咬着嘴唇,从脸上挑出我打碎她头盔时扎进去的小块甲壳碎片。
“…… 你戴着项圈是怎么施展法术的?” 她反问我。
一方面,告诉她信息可能不太明智,但另一方面,她好奇的原因不只是出于安保方面的考虑,所以我决定满足她的好奇心。
“我不用观察者的魔力。” 我解释道,“我有自己内在的魔力源泉,从别的地方汲取魔力。我猜这也是魔力,但却是一种不同的魔力,所以常规的探测法术识别不出来。”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她脑子里的念头又往亵渎神明的方向转了一点。
“我明白了。” 她最后说道。
“你不会想着要为我创立个邪教吧?” 我开玩笑道。
“当然不会,” 她坚定地回答,“你是个杀人犯,还是个精神施暴者。”
这个回答以及随之而来的那股强烈的厌恶刺痛感让我猝不及防。我发现自己一时语塞。我们继续沿着楼梯往上走,前往我们行程中的第一站,也是最重要的一站,我反复琢磨着她的话。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觉得自己得回应一下。
“我并不想成为现在这样的人,” 我告诉她,“我只能尽力应对命运给我的牌。如果我的天赋 —— 或者随便叫它什么 —— 不是这么糟糕,我就不用在你们这个折磨人的监狱里用那些极端手段来逃脱。我一开始甚至都不会被关进来!”
“你让迈克尔去杀他的朋友时,他惨叫着反抗,” 杰利萨韦塔回应道,眼神有些游离,“你折磨了他们。”
“是他们先折磨我的!”
“那又怎样!?” 她大声说道,再次让我吃了一惊,“你没必要以牙还牙!我只是…… 我本以为你比他们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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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得触手都蜷曲起来,不小心把阿瑞斯夹得更紧了些,他扭动了一下。要是她被关起来折磨两年,我打赌她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我没办法一直做个好人,杰利萨韦塔,” 我咆哮道,“这世界可不是这样运转的。”
“这跟‘世界怎么运转’没关系,” 她轻声说,“这关乎正直。如果你都不比你讨厌的人好,那…… 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优越性是相对的,亲爱的们。”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阿瑞斯就插嘴道,我把他放到我们刚到达的这层楼的地面上时,他踉跄了一下。
“哼,那我可不想跟你用来评判的任何标准有什么关系。” 杰利萨韦塔回嘴道,但这位驭兽魔法师皱起的眉头让她惊恐地退缩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甚至不确定是否还应该继续,但现在也不重要了。我们到了。我打开通往这所糟糕透顶的监狱其中一层的门,我妈妈此刻正在这层慌乱地找我。
她在这儿。在他妈的两年之后,她就在这儿,正在走廊另一头摆弄一把锁。她一看到一大群穿着圣殿骑士铠甲的人走进走廊,便扔下手中的活,拔出匕首朝我们冲过来。我一把扯下头盔,像个傻瓜似的咧嘴笑着。
“妈妈!” 我张开双臂,准备迎接拥抱。
我感觉到她认出了我,尽管她没时间收起武器,但她还是立刻张开双臂回应我,猛地抱住我,我被这股冲击力撞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她的灵魂还是一如既往地散发着温暖的金色光芒,但如果仅凭普通感官,我都不确定自己能否认出她。她那一头平常乱糟糟的红发,在黑色的巴拉克拉法帽下一丝都看不到,帽子遮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只露出眼睛。我比以前长高了一些,这个拥抱的感觉与以往不同,这让我有些惊讶,而且她手臂下隆起的肌肉摸起来也出奇地陌生。
“维塔!” 她喊道,声音和灵魂里都充满了担忧、喜悦和爱意,“你没事!哦,谢天谢地,你没事!是斯凯把你救出来的吗?”
“不是,我自己逃出来的。不过他是个很棒的干扰因素。”
远处传来的一声爆炸声仿佛在为我的话做注解。
“哈!你还是我的小捣蛋鬼!” 林恩说着,眼睛开始湿润,“我真高兴你平安无事。我们离开这儿吧,好吗?”
“听起来太棒了,” 我表示赞同,“但是,呃…… 我能问一下…… 你和斯凯有没有什么,你懂的,资金支持?”
我倒也没指望佩内洛普亲自来救我 —— 她可能有自己的计划,派别人来做这件事对她更有利 —— 但她的明显缺席还是让我有点在意。不过林恩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发,冲我露出她招牌式的笑容。
“宝贝,她一秒都没停止过找你。很抱歉我们花了这么久才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