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祠堂转了一圈,没找到厕所。
小小的个子在牌位前站定,隔着阴阳,嫩生生的童声质问牌位上的死人:“不是我偷的,为什么冤枉我?你们怎么不给他托梦?”
当程斯樾知道小姑娘在祠堂外跪了整整一夜的消息,已是三天后的周五放学。
他结束一周的住校生活,坐在后座听着司机叙述程家老宅一周见闻。
他蹙眉:“笔找到了?”
司机摇头。
“那为什么罚她跪?仅凭那支笔有微型音乐盒便咬定是孩子偷的?”程斯樾让司机调头去幼儿园。
小孩子忘性大,程墨跟着老师开开心心走到校门口。
就见一个蓬勃的少年,穿着私校的深色制服,风卷起飞扬的领带。领带刮到他手里的粉色兔子。
“兔纸!”程墨急了,一瘸一拐趿拉到程斯樾面前。
程斯樾一把抱起她,端在胸前,视线落在她漏风的门牙:“换牙了?”
“牙仙纸没来,她是骗纸。”她闷闷道,“四叔,这个是给我的吗?”
不知为何,少年只想逗她:“不是。”
“那我吃这个。”小肉手拉起他的领带,一口把沾在领带上的吃进五脏庙。
“…你脏不脏!”
程斯樾赶紧把举到她面前,晚一秒钟他怕这小屁孩把他领带啃了。
“逗你的,给你小兔子。”
“谢谢四叔!”
放学高峰,司机将车停得很远。
程斯樾脖子上吊着凯蒂猫保温水壶,左肩挎着鹅黄色小书包。
而怀里的小东西大口大口吃着。
少年肩膀平直,身型像一棵蓬勃向上的小白杨,在放学接送大军里异常醒目。
“腿还疼不疼?”
“不疼。”
“笨蛋,你怎么不向我告状?”
“四叔,什么是告状?”
“你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帮你报仇。”
程墨顿了顿,拖长调子:“那我已经报过仇了~”
“?”
她咧嘴,得意地凑到少年的耳边,甜腻的气息扑簌而来。
程斯樾听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