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低估了城墙的坚韧程度。投石车确实造成了部分墙体受损,但远远到不了倒塌的地步。
热油一桶又一桶地倒下来,箭矢如雨一般落下;还有带着尖刺的滚木,沉重的擂石也纷纷砸了下来。大部分登墙的士兵死在了梯子上,少数人跳上城头,很快就被等待已久的守军刀砍斧劈、枪刺棍砸,纷纷坠落。
罗飞的伤亡人数暴增。
他不为所动,继续进攻。这场攻城战不仅是对兵力的考验,更是对双方主帅的智慧和意志的较量。
太阳逐渐落山。夜幕低垂,烽火连天,京都的城墙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下,仿佛一尊矗立于地狱边缘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光明与希望。攻城战的惨烈,超越了言语所能描述的极限,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鲜血,每一声呼喊都震颤着灵魂。
城墙上,尸体堆叠如山,有的还保持着攀爬的姿势,手指深深抠入石缝,仿佛即使死亡也无法剥夺他们对胜利的渴望。箭矢如雨,密集得几乎能遮蔽天空,每当一支箭矢穿透肉体,便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随后是沉重的躯体坠落城墙的声音,与下方士兵的呐喊交织成一首悲壮的战歌。
城墙下,冲车的撞击声震耳欲聋,每一次冲撞都伴随着木头的断裂和牛皮的撕裂,仿佛是大地的怒吼,宣告着它对入侵者的不满。然而,这些庞然大物在守军顽强的抵抗下,也只是缓缓推进,每一步都伴随着无数士兵的生命。热油倾泻而下,如同沸腾的熔岩,将攻城的士兵瞬间化为焦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令人窒息。
在这片修罗场上,没有仁慈,没有怜悯,只有生与死的较量,血与火的洗礼。士兵们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水、泪水还是血水,他们的眼神中,只剩下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交织。有的士兵,在绝望中挥舞着兵器,即便身负重伤,也要拖着敌人的尸体一同坠入地狱;有的则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捂住伤口,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罗淼水被阵师击中,掉下城墙,落在尸堆里,被亲兵运回。罗飞握着他血肉模糊的手臂,叹了口气。
“父帅,死了快四万人了,要不要停一下,明日再战?”罗淼水的嘴角不停流血,目光恳切地望着罗飞。
罗飞心肠一软,但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对方死了多少?”
“接近两万。”罗淼水苦笑道,“父帅,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我知道。你去后方安心养着,我自有安排。”
攻击没有停。
杨宇轩非常奇怪,对于攻城一方来说,夜战主要的作用是偷袭。在夜间大规模登墙,士兵视线受阻,行动不便,彼此配合也会出问题,罗飞为什么就不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