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正策马狂奔,突然觉得坐骑微微失衡,马匹似有不适。他轻带缰绳,让马尽量往路边靠,双脚微微用力,整个人已腾空而起。
他的反应非常快,马儿继续奔跑丈余之后,突然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嘶鸣。
有人设伏!
他压低身形,像一只雨燕,飞快窜了出去,贴地狂奔。
他心跳略微加快,却并不慌乱。此时应该有陷阱、猎网、弩箭、飞针之类的东西,对他进行二次杀伤或者直接俘获。
四周静悄悄,只有他极为微弱的唰唰的脚步声。
旁边有一堆乱石可以掩盖身形。他飞快掠了过去,伏在石缝中,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他伏在原地一动不动,耐心等候。
从远处看,从高空看,都没有他的身影。
他完美地融入了这堆乱石之中。
太阳已经落山,月亮悄悄升起。
李季安依旧没有动,就像趴在砖缝里的壁虎,一动不动。
直到昼夜交替之时,月亮还没有落下,而天空泛起一丝白光的时候,他才像一条蛇一样,悄悄溜了出来,无声无息地离开。
远处,格黑和一个身材高大得不像样、简直可以称为巨人的男人站在一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目送他离开。
“看到了吧?这就是夏唐的可怕之处,和他一样的人太多了。”
巨人点点头,眼中有敬佩之意。
“师父既然要迟滞他几日,为何不留他在此地多住几天?”
“不好留啊,而且我没法回答他的问题。毁了他的战马,他本人又极其小心翼翼,路上不会有多快的。”
宋泽光等人圆满完成任务,心中喜悦,右贤王热情款待,南归的速度放缓了些,顺带欣赏一下草原的绝美风光。到达使团原驻地花了八天时间,比北上多了整整三日。
左贤王孪鞮俊成设宴接风,为其庆功。
天玑和尚不食荤腥,也不喜欢热闹,来时看到一座佛塔,距此地十余里,要去参拜。云宗玥也吃不惯草原的饮食,更不喜欢刺鼻的羊膻味,便表示一定要陪着天玑一同前往。陈曦阳对宋泽光说正好他也想去还愿,宋泽光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乐于成人之美,便挥手让他们都去了。
酒过三巡,人已微醺。孪鞮俊成还在不停敬酒,不停给自己添杯。
“不了,”宋泽光面带春风,婉拒道,“多谢左贤王美意。自上次一别,距今已有小半个月。君命召,不俟驾而行,使命在身,不可如此迁延。小王赶着回去复命,不能醉酒。今日不得尽兴,来日再向两位贤王请罪。”
“既是如此,请满饮这最后一杯。我这里备满了好酒,列好了佳人,随时恭候四殿下赏光。”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孪鞮浮屠不经意一看,立马变了脸色。骑兵身背红色靠旗,急速奔驰而来。红色靠旗,即敌袭警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