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灵有些疲惫,搭了搭李季安的手腕,脉搏细软无力,扪脉犹如细丝;再看其脸色苍白,不断有冷汗渗出。他叹了口气,虽有还魂丹这等神药,也未必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来人。”他一边拿起笔一边吩咐道,“找两个勤快的婢女进来,轮番看护。每两个时辰喂一次参汤、蜂蜜,不可喂水;若额头发烫,可盖冰巾;不可私自处理伤口,换药我亲自来。照我药方抓药,每天早中晚三次服下,喝不进就灌药。”
他把药方递过去,“张灿师兄呢?”
“很早就出门去了,没说去哪,小人也不敢多问。只是听旁人说,昨晚遇到钦天监监正周翼宇,好像提过今早要面圣。”
“哦,你去吧。”他深知张灿为人,向来不问俗事,早些年进钦天监无非是师命难违,这次主动进宫,必有所图。
张灿虽在钦天监挂过职,却多年不在京中,自然从来不去上朝,昨晚钦天监上奏面圣一事,口谕在偏殿候见。按制来得早,又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下朝,等得有些无聊,想睡觉又没有床,坐凳子上打盹又不舒服,于是他干脆直接往地上一躺。这一躺把旁边的小太监吓个半死。
“道长快起来,这是大不敬,要问斩的!”
张灿懒得理他。
“快起来!”
“随他吧。”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张灿睁开眼,看到一团华丽的龙袍补子。
“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多年前就朕就说过了,免掉一切俗礼。”
“谢陛下。”
“过来坐。”皇帝招手示意他过来,“你不愿和我并坐,这是圆桌,也就没什么并坐对坐的讲究,随意些,坐吧。”
看着张灿入座,皇帝笑了笑,“你来肯定不是找朕喝茶,有什么事?”
周围的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张灿没有回答,看着宋建业两鬓斑白,有些伤感,“陛下也有白头发啦。”
“是吗?”
“上次见陛下的时候,没看见啊。”
“那是十多年前了,现在比不了当年了,饭都只能吃一碗了。”宋建业看着面前精神矍铄的张灿,“你我虽然同龄,但你现在一根白头发都还没有,求道修仙,还是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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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灿笑了笑。
“没什么,老百姓不是有句话嘛,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虽是皇帝,也不是什么都比别人强。”他笑着看向张灿,“不过我有一点比你强,起码我不是光棍。”
“那是,三宫六院,多少美女佳人。”
“老婆多了儿子就多,儿子多了麻烦事儿就多。我真怕哪天无常来到,我还不得善终。”
“不会的。”
“你不在朝廷,不知其中凶险。人心啊,怎么都填不满。”
看着张灿沉默不语,宋建业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要参详一下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