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大剑,挽个略显笨拙且并不好看的剑花,很是随意,呼啸生风,虎啸生威。
借以和煦笑意示意担心自己身子的妇人退去一旁,照顾好那个年轻道士,复又去捡起那把狭长木剑,两柄通体发白的木剑一把倒拖一把斜指,迈步走向趴附于树干之上的白袍鬼,一上一下,两两对视。
即便是看不见黑纱后的眼睛,肇若石仍旧能清晰感受到那狠厉视线,刺人心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能说话却不说话的崂山派道士在吐出一口胸腔浊气后,双眼微阖,平心静气。
轻敌所造成的首战失利也算是给自己这么些年安稳日子的一种警告,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浅显道理竟被自己抛之脑后,可气可叹。
泰山派这个后辈被自己一脚踏成的昏迷,以后传到那泰山派掌门人耳朵里,自然少不了一番动手,打过打不过另说,又要害自家那口子担心。
如若把罪魁祸首抓住,借由石敢当被种下心魔一事做解释,或许就不会被道门中人称作老顽童泰山派现任掌门怪罪了。
要知道,当初手谈仅仅输于自己半目便能纠缠至自家山门口睡了好几日,让恁些香客以为崂山派不尊老,肇若石可不想再因为此给自家抹黑。
所以,他按下胸腔中因得这个白袍鬼导致自家那口子不高兴而升起的杀意,倒拖大剑,长剑翻转间,迈步前行。
体内气劲游走周天,与四周气机构架微妙联系,如此牵引下,林间变得不安分起来,风起云涌般翻腾,压的山风走势有所改变。
如吹面杨柳风。
此方天地转瞬间静谧到压抑。
即便春风拂面,却也未度玉门。
一步后一步,那把大剑旋转间呼啸而来去,并未攻击树上白袍鬼,而是树干。
刚刚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白袍鬼自然也瞧见了那妇人所使此大剑时的气势,只是那毕竟一个女子,眼下大剑到了男人手中,单单是离得两三丈,杨柳风已成寒风,直刺骨里。
不敢掉以轻心,懂得道家法门的白袍鬼抠在树干上的一手抬起,上覆义甲尺长,薄如蝉翼,本该风雅脱俗之物,斜阳照耀下略显森森。
悍然直插而下迎上裹挟风声的大剑,义甲与之相碰发出金戈声,成功隔开对方攻击。借此机会,白袍鬼双脚一蹬,身形骤射而出,另一只手呈爪,由上而下划向对方面门。
握剑换抓剑,上提竖于身前,这般大剑比之盾牌虽不及,却也能起到作用。恰恰挡住那袭来一击,肇若石手中长剑已刺出。
自然明白道门木剑都是无锋钝剑,刚要伸手去抓却是心中一动,白袍鬼想起刚刚那道剑气隔着近丈距离都能将碗口粗细的树枝砍下,当即不敢托大,仍是气灌义甲去挡,再度发出金鸣声。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的第一次近距离交手在白袍鬼的后撤中结束。
并不是离开,白袍鬼三两个起落后距离肇若石远远站定,忽然开口道:“气势做足,没想到仅仅是个顿悟上,可笑可笑。”
女声清脆,却透着一股森森凉意。
手扶大剑,肇若石摇头轻笑。
经过刚才的试探,对于这个自然是人不是鬼的白袍来者修为也多少有了些计较。
这个话少到被很多外人当做哑巴的道士清了清嗓子,声音好似来自九霄,幽宛深邃。
“那你一个彻悟下的,又嚣张什么?你体内有我道家气息,是哪个派的?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反正一会儿我会摘下你的面纱看看,是谁家娃娃这么不懂事,算计到我道门头上来。”
顿了一顿,“清源山刘福禄,梅花观李纪,看香派黄芳,都是你杀的?”
显然也不想得到回答,肇若石继续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何,既然你今天找上门来,就别想着走了。”
这个好似已然失去了最基本沟通能力的二十年前废榜探花郎,只顾着自己说话,也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
好像是憋了太久一吐为快一般,他继续碎碎念。
“虽然我也不想过多参与这些蝇营狗苟的破事中来,可你惹到我不说,还害我家婆娘担惊受怕。”
扶剑且提剑的道士长出一口气。
“那我就以彻悟,破你彻悟。”
以长剑作笔,于大剑剑背龙飞凤舞,尔后一声“敕”,剑气横秋剑意生。
黑纱后一双眼睛,终于没了狠厉,取而代之的诧异,慢慢变作恐惧。
气机攀升又攀升,铺天盖地。 「下章预告:
我有一剑东来,称并蒂莲。
以天地之力,并蒂相生。
起剑,拂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