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怪他胆小,而是经历诸多磨难后,人总会变得谨慎些。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越是躲躲闪闪,说明做贼心虚,我越是大大方方,反而光明磊落,县令愈发信服我的话。”
陆堰还是有些紧张,一路上,心里的弦时时刻刻绷着。
县城的情况果然糟糕,王氏有些不忍直视。
惨,太惨了!
各个角落横陈的都是干瘪的人,不知死活。
官差们凶神恶煞,不停的驱赶着灾民。
沈大推着眼镜框,痛心感慨:“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可怜百无一用是书生!
上天给了他怜悯之心,却没有给他解救众生的能力。
沈梨拍拍老爹安慰:“爹,先救自己才能渡他人。”
如今,他们自身难保,更无能力改变这个世界,先保自己为重,余下的,只能冷漠旁观。
沈大长吸一口气,仰头45度看天,憋回眼泪。
是啊,他都需要依赖女儿才能生存,又有何颜面以高尚之姿去慨叹他人。
几人走走停停,在一个写着“当”字的铺子停了下来。
“在门口等我,马上出来。”
沈梨揣着两颗玻璃球,刚踏进门口,就被一小厮拎着扫把驱赶。
“哪里来的叫花子?滚滚滚,这可是当铺,要饭去别处要。”
沈梨低头瞅着自个衣衫,青绿色襦裙,也没有补丁,哪里像叫花子?
她眉眼一棱:“你确定让姑奶奶走?”
沈梨掏出两颗玻璃珠,在掌心盘着。
伙计眼睛一亮,指着沈梨大叫:“抓贼啊,她偷了当铺的琉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