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的人,他爱的人,都不会这么难过。
随着病情恶化,医生们愁得焦头烂额,无奈表示,这两天必须安排手术,否则——小公子可能活不过冬天!
做手术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能赌一把。
云雾怜虚弱地倚靠在谢烬野怀里,脸色苍白,听完了医生和家人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住,在大家心疼的目光中,咳了几声,咽下嘴里的血,点头同意了做手术。
但有个要求。
最后一幅画还差一点完工,他想延迟三天,如果手术后有什么意外,也好……不带遗憾的离去。
大家心里很难受,但也没办法。
他们只能赌,赌老头开眼,看在楚家这么多年又是做慈善积德,又是给寺庙神佛捐香油钱,做无数件善事的份上,保佑他们家的小宝贝平安。
云揽月不知道跑了寺庙多少趟,手腕带上了佛珠,每天都拜菩萨求观音,祈祷孩子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谢烬野也往返寺庙多次,挂了一个又一个的祈福牌,确认要做手术后,他直接请了长假,待在医院里陪云雾怜。
不管云雾怜怎么劝,谢烬野都不肯走,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缠着他。
“雾雾求你了……”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太害怕了,眼睛一离开你,心就在慌,根本无法安心训练学习,求你了……”
“我想陪着你,抱着你……”
云雾怜推不开谢烬野,也渴望青年灼热的体温,挣扎了几次,理智被渴念淹没,手打着颤,回抱住谢烬野。
“阿烬……”
“我在我在……”谢烬野紧紧抱住云雾怜,一声声重复,眼眶猩红,声音哽咽,“我哪里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怕云雾怜着凉,谢烬野还将刚挣扎滑落的被子抓起,盖住云雾怜肩膀,将人连同被褥一起抱在怀里。
云雾怜紧贴着谢烬野胸膛,静静感受着让人贪念的体温,那双湿红的眸子映着窗外几乎快秃了的银杏树,苦涩化作泪溢出。
他跟枝头的枯叶好像……
寒风一吹,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与这个世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