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浩慨与鲁经义缓缓退出房间,两人的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显得格外沉重。
薛浩慨走在前方,脸色复杂,眉宇间锁着淡淡的忧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回到自己的马车旁,薛浩慨沉声道:“回府。”
“是,老爷。”车夫应声,马车随即调转方向,缓缓驶向薛府。
秋风透窗而入,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即便薛浩慨身着厚实,也挡不住那股从心底升起的凉意。
薛浩慨闭目沉思,心中满是苦涩与悔恨。
或许,自己真的选错了路,跟错了人。
这份刚愎自用,哪里是他曾以为的明君之相?
他已经有了预感,等待他的或许将是灭顶之灾,家族亦将难逃厄运。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而街道上,行人因秋日的寒意而加快了脚步,显得格外匆忙。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文士长袍的男子从暗处走出,
目光追随着薛浩慨马车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是东厂的探子,这些天就一直盯着薛浩慨。
……
此时此刻,皇宫深处。
皇帝的居所被重重守卫环绕,宛如铜墙铁壁,比往昔更加森严。
皇帝昔日在宫中的自在,如今已成奢望。
就连前往御花园的小憩,也不能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尽管物质上并未亏待,但那份精神上的煎熬却日益加剧,
皇帝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日渐消瘦。
这日清晨,皇帝被一群宫人小心翼翼地包围,开始了繁琐的沐浴更衣仪式。
那套久违的正式朝服,沉重地披在肩上,让他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穿上这身象征天子权威的衣裳。
他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宫人摆布,直到被搀扶上华丽的步辇。
四周空无一人时,
皇帝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怆,抬头望向天际,两行热泪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