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梅张口就来:“好事啊!”话出口后,才察觉到弟弟说了什么,她面露纠结:“一个月?”
“是!”贾大林看她神情,心头咯噔一声:“姐姐,这是好事,你不高兴吗?”
“高兴。”贾大梅抬手关门:“你走吧,我不会送东西上门的。别说生一个,就算生一百个,都别指望我回去贺喜。”
贾大林从她的眉眼之间已经猜到了真相,没得准话到底是不死心,一把挡住了门板:“姐姐,吴叔病得很重,给了我几十两银票。吴宝林那个混账不甘心,非说我是抢的,还说要去衙门告我。我打算将这些银票交给三娘,让她搬去郊外避一避。毕竟,她年纪不轻,有孕本就凶险。我怕她担惊受怕,或是吴宝林没轻没重再伤着她……你觉得可行吗?”
贾大梅能察觉得到今日的他有些不对劲,兴许是怀疑了孩子的身世,但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曾经做下的事,猛地甩上门板,吼道:“你爱送就送,高兴了将贾家的祖宅都送给她也跟我没关系。”
门已经关上,贾大林还是不太确定,他干脆再次敲门:“姐姐,你开门,我还有话说。”
贾大梅不想开,但外头的人不依不饶,吵着了隔壁邻居不太好。周平已经走了过来:“你去吃,我来应付。”
他打开门,贾大林讪笑:“姐夫,我就跟姐姐说几句话。”
他偏着头:“姐姐,刚才赵巧心说三娘腹中孩子不是我的,你给我一句准话……”
贾大梅不知道赵巧心说了多少,颔首道:“本就不是你的。”
听了这话,贾大林一颗心凉了半截:“姐姐,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我说的是实话啊!”贾大梅强调:“巧心救了我一条命,没有她就没有我今天的好日子。别说你只是拿我的名声威胁,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贾大林张了张口,哑声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给她下药。”
贾大梅不置可否。
贾大林声音都抖了:“那药如今在哪?”
贾大梅扬眉:“记不记得我曾经给你炖的汤?你还夸很好喝来着,里面就带着点药味,当时我说是药膳……巧心就特别喜欢喝药膳,连孩子都喝,还别说,喝完了真不生病。挺有用的。”说到这里,她看向周平:“回头我得空的时候跟她讨教一番,然后熬给你喝。”
周平看到大受打击的贾大林,失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少回去,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贾大梅笑吟吟,意有所指:“这你就不懂了吧?巧心屋中的医书摆了两书架,不然,你当她那些药膳都跟谁学的?”
人家看着医书呢,怎么可能会中毒?
周平疑惑:“她之前认字么?”
“不知道。”贾大梅笑吟吟:“能把生意做这么大,除了方子外,得拥有一般的毅力。有那本事,做什么不成,更何况只是认字。”
贾大林听着二人的闲聊,只觉周身冰凉,两条腿硬得跟木头似的,半天都缓不过来,下台阶时还一脚踩空摔在了地上。他暗自想:这摔倒的动静也不小,怎么里面的人就跟听不见似的?
陈三娘等了半宿,才等来了男人。她收拾好了两大个包袱,都是她置办的衣衫,也将所有的私房都带上了,可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今天明显是走不成了。
明早上再走,又会多出许多变故。她万分不愿意和吴家碰面,最好是在人找上门之前就离开。看见贾大林跌跌撞撞回来,她别开了脸:“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贾大林:“……”
开口就没好话,更何况这个女人还让他做了活王八。当即他再不客气:“我摔了一跤,身上还有土,看不见吗?你是瞎子吗?”
这和出门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陈三娘满脸诧异:“谁惹着你了?别在外头受了气回来拿我当出气筒,告诉你,我可不欠你的。”
“你放屁!”贾大林再也忍不住,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老子就跟个傻子似的被你玩弄。”
话音未落,余光撇到了边上的几个大包袱,他顿时冷笑连连:“想拿着我的银子去养奸夫,做你的春秋大梦。”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所有的包袱打开,把里面的衣衫扯得遍地都是。
这还不止,他又一把拽住了陈三娘的胳膊:“你攒的银子呢?”
陈三娘:“……你疯了!”
贾大林不接话茬,一双手在她身上乱摸,寻了半晌无果,又去包袱里找。很快从一个小包服里翻出了一个精致匣子。
匣子比他的手还大一点,贾大林认得出这是他往人里收首饰的。住在这巷子里的女人,有个耳坠子都算是不错的首饰,但陈三娘不同,她从钗环到项链戒指首饰,样样齐全,甚至还不止一种样式,这才特意找了个匣子装着。
看到匣子滚出来,陈三娘目眦欲裂,猛地扑上前:“你别乱翻我的东西。”
贾大林看她这样激动,便知自己找到了想要的,眼疾手快一把将匣子抱住:“什么你的。咱们是夫妻,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你一个女人在外头容易被人所骗,这些东西还是我帮你收着。”
说着,还推了一把情绪激动的陈三娘。
不推不行,她整个扑过来,跟个泼妇似的在他身上推攘抓挠。
陈三娘一个女子,又好几年没干过重活,被这么一推,往后退了好几步,狼狈地摔到了包袱里。她费了半天劲才爬起身,瞪着面前的男人:“你在外头听了什么闲话?”
“闲话?”贾大林恶狠狠瞪着她:“陈三娘,你骗得我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