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闭上嘴巴,陷入沉默,在他身患重疾的第一时间,就禀告了董卓,同时将手头上的政务公事,统统推辞。这些年他树立的政敌很多,陷入享乐和权势泥沼的董卓,很快就将他的建言抛之脑后,甚至在政敌的攻伐下,董卓很快便沉溺在一声又一声的吹捧里无可自拔。
董卓乘坐六匹快马拉着的舆车,风驰电掣,来到李儒的府邸。
“都怪此人酒水为我添的太多,害的我没有抓稳,以至于摔落在地,拖出去,杖毙!”
有气无力的嗓音飘了出来,李儒面无血色,嘴唇乌青,头发稀疏,看上去就像是个恹恹的病人,即便身体抱恙,但他见到董卓时,立即用双手撑起身体,坐在床头,似乎还想要掀开被褥,下榻迎接董卓。
大难临头,他当即就想到一人,那便是被他冷落的李儒。
“董相.”
这种念头董卓不是没有考虑过,可当他低头一瞧,别说大腿,长时间的放纵,就连他的肚子都长起肥肉,弓马技艺都有些生疏,于是乎他果断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明公,关云长与张益德皆万人敌,其麾下将帅皆为能征善战猛士,我等力不可敌啊!”
连文优都觉得如此棘手?
董卓倒吸一口凉气,他追问道:“既然如此,该当何办?莫非向关云长投降?”
投降?
刘玄德德行之高,世所罕见。
就连妄图屠城的董旻都敢杀。
更何况动不动就劫掠的董公?
李儒深以为然,他摇摇头
“如今只能弃车保帅,明公,刘玄德关云长张益德是结拜的兄弟,刘玄德为人仁善,关云长张益德受其影响,难免也会沾惹几分。关云长攻破洛阳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如明公放上一把大火,借助火势遮掩,带上玉玺和陛下逃出洛阳!”
“逃?逃往何处?”
“并州,亦或是东北方更加偏远之地!太祖高皇帝四周辗转最终成就帝业,明公一时受困不算什么,他日亦如朝阳尚且能东山再起!”
一口气说完李儒又剧烈咳嗽起来。
“文优你无碍?!”
“明公我无碍”
从李儒府邸走出,董卓犹如吃了颗定心丸,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惊惧统统在李儒言语攻势下溃散败逃。
甚至在折返宫中的途中,董卓都没有再皱一次眉头。
直到
“董相!”
“关东诸将起兵攻伐!”
“袁绍幕僚陈琳书写讨董檄文,各地叛逆纷纷响应!”
每一字每一句,都宛如一柄柄刀子,刺在董卓的胸膛之上,刺得他眉头越皱越深,恨得他后槽牙都要咬断,这不是在关键时刻给他上眼药么?好啊,这群人实在是靠不住!
他恶狠狠的说道
“调转方向,奔赴太傅府邸!”
“诺!”
“此外将伍琼、周毖统统唤至太傅府!”
“诺”
董卓握住腰间佩剑,眼瞳中凶光四逸。
他,要杀人了。
“叔父”
仪表堂堂,面如冠玉的袁基朝着袁隗作揖行礼。
抚着长髯的袁隗哈哈一笑,“太仆,请坐请坐。”
“叔父。你就勿要折煞我了,唤我字便可。”袁基苦笑着落座。
“哈哈”
袁隗打了个哈哈,又喊出袁基的字,说方才不过是戏言。
望着袁基,袁隗可是满眼的赞赏,他身前的这位犹子,可是他们袁氏最杰出的英才,外有袁氏门生故吏通力协作,内有袁基自身的聪敏好学,袁基这才能年纪轻轻的当上九卿之一的太仆。
至于另外两个?
什么臭鱼烂虾,能够跟我亲犹子相提并论?
袁基前途敞亮,别说三公,怕是自己的太傅也不是袁基的终点,我袁氏保不齐能更进一步啊!
袁隗悠悠的想到。
“叔父”
“洛阳局势越发不妙,最近几日,连城外治安都维持不住。”
“伱说我等该如何是好?”
闻言袁隗宽慰道:“你勿要多虑。”
“何进匹夫的迫害,你我不也熬过来了么?”
“董贼.相国,并非何进那般残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