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只是孤儿院老师翻开字典随便取的,没有任何意义,不含有任何的爱与期待。
可蓝敬林是在爱中孕育的,她从在母亲的子宫里时便被全家人期待。蓝敬林的名字是我和蓝家人一起取的,里面包含着蓝宽仁夫妇对女儿的爱,也有了我的自我意识。名字就像一根锁链将我栓在了蓝家,我有了名字便与蓝家有了羁绊。我在蓝家有了家人,有了被重视和尊重,有了所有我所需要的一切,我越来越贪心,我不想离开这里。
从前我能一个人在战火中求生,我能在逼仄的暗巷丢弃自尊,我能为了活下去做任何下作的事。如今我的软肋便是我身边的三人,无论是谁,只要敢把他们从我身边夺走,天涯海角我都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在香火中缓缓睁眼,也许是经文的原因,我的心这一刻格外的平静。我转头看了看跪在我右边的两个弟弟,又看了看跪在我左边的伯伯。我缓缓吸入一口气,又轻轻将其吐出,吐出心中所有余悸,换得一片清明。
我跪伏于蒲团,以最谦卑的姿态,第一次向神佛求愿:希望能永远留在这里。
蓝家人是这里香客,蓝家每月都捐大把的香火钱,每年蓝耐恕来都要和主持聊聊,今年我被找回,蓝耐恕更是欣喜的拜托小沙弥去请住持。
这里的主持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法号净能,老人身形干瘦,慈眉善目,身穿袈裟,端得很是气度不凡。
净能师傅一迈入厢房,蓝耐恕便笑着过去和他打招呼:“主持,许久不见。”
“蓝施主。”净能师傅双手合十道,“请上座吧。”
两人上了座,蓝耐恕就朝我伸手,示意我过去,介绍道:“敬林,快过来。住持,这就是我弟弟的女儿,今天特地带来给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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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位老人打招呼,他慈善的眉目让我觉得很有亲和力,便只微微笑着朝他小声的说了句你好。
净能师傅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看看我又看看一旁站着的两个弟弟,对蓝耐恕道:“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蓝施主终于得偿所愿了。”
蓝耐恕也是格外开心,两人又聊了一会,我们三人就在一旁坐着,直到有沙弥来请净能师傅两人才打算分别。临别时净能师傅叫住了我,慈善的面容显出几分苦口婆心,道:“蓝小施主既到了这,便是与我有缘,我少不了多一句嘴,既然来了,不如放下过去,珍惜身边人。”
我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净能师傅便与蓝耐恕告辞,只有一片衣角消失在禅房的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