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然巨响中,血肉与脏器横飞,溅了秦康满头满脸。
受了那么重的伤,陈春胜眼见是活不成了。他躺在黎青阳的臂弯里,用家乡话交待着遗言。
秦康站在一旁,告诉黎青阳他要到外头擦把脸。
黎青阳升起一只手朝他摆了摆。
走出车间,室外的寒风固然凛冽,却也吹不散身上浓重的血腥。
秦康找了块空地蹲下,双手捧起一把雪,使劲往脸上擦去。
雪粉带下来的血肉残渣,曾经是那姑娘身上的一部分。
秦康把它们小心埋葬在雪地上,嘴里默念着:“对不起。我没那么伟大,做不到为了陌生人去冒生命危险。但我答应你,一定会让那个人死得比你还惨。”
接着他扯过领章贴上嘴角:“准点发车!准点发车!”
呼啸的冷风悄然间歇了,一片沉寂中,仿佛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
“收到!”
……
这一天,是行动草案里避难所发动进攻的日子。
秦康和黎青阳早早地就隐蔽在了电机厂隔壁的一幢商务楼里,透过窗户用望远镜俯瞰着空无一人的厂区。
这个观察地点是他俩一起定的,但前一天的踩点却是黎青阳自己来的,他没让秦康跟着,而是交待了别的任务。
在厂区里挖坑。
这个南越人就交给他一把铲子,吩咐了注意事项,然后就任由他当牛做马,自由发挥。
其实也没多自由,因为监工的就在隔壁的商务楼里盯着。
每个坑要挖到三米深,坑底密密插上一头磨尖的钢筋或竹竿,在洞口平铺上一张网,覆上枯枝烂叶,最后盖上一层雪。
冻土硬得跟石头似的,即使是靠着异能加强了身体素质,也不好对付,更何况他现在的人设只是个偷队长小老婆的黄毛,一介普通人而已。
所以秦康也乐得磨洋工,手上是一刻不停地干,但工程进度堪比愚公移山。
期间他还能忙里偷闲,把设伏的事通知了避难所。
直到黎青扬踩完点赶回来,他也才刚刚挖好一个坑。
包工头检验着他的劳动成果,眉头渐渐打结在了一起:“你这活干得不地道啊,钢筋和竹枪上没有涂答辩!”
秦康摆出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