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整整十遍,师傅,够了吗?”叶溪亭转头,扬起自己抄好的书,对着他笑。
她的笑容,和八岁那年她闯开柳阴的大门,扬起那本假心法一样热烈。
“……不够。”柳阴摇头喃喃了一声。
“啊?可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啊。”叶溪亭抓着柳阴的袖子,连忙讨饶。
“骗你的,早就够了。”柳阴回过神来,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失笑。
“那师傅快走吧!我要睡觉了。”叶溪亭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柳阴拉着她起身,装作可怜模样:“师傅吵着你了?这么着急要赶师傅走?”
“没有没有,”叶溪亭连忙摆手,“……我是真的困了,抄得手都酸了。”
“那师傅送你回房吧。”柳阴提议。
叶溪亭没法拒绝,她只好小声说道:“我就出去一趟,师傅怎么就变得这么黏人了……”
柳阴听见了她的话,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平淡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悲伤:
“我知道的,你已经不是雏鸟了,你已经成为了矫健的鹰隼。你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我留不住你。所以我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能够多一些。不可以吗?”
叶溪亭说不出话,她难道看不出来吗?她向来敏锐,她只是装作不懂,装作不知道。她也有私心,她不想失去柳阴。
“师傅,不管如何,我都会永远记得,你是我的师傅。”叶溪亭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里面复杂的情感,如同漩涡一般,会吸引她去探究,去刨根问底。
“只是师傅吗?”
柳阴这句话就像平静湖面投下的石子,打破了她努力维持的平衡。他语气平淡,却一清二楚的,在叶溪亭心中激起水花。
“……师傅。”叶溪亭的胸口闷得慌。
“小姐回来啦!”洛月华提着灯笑着跑过来,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走了,师傅。”叶溪亭松了一口气,对着柳阴摆摆手。
“嗯。”柳阴什么也没说,拱手离开了。
叶溪亭看着柳阴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要是洛月华再不来,她的那些疑问怕是要脱口而出。
……
“柳先生留步。”
漆黑的花园中只有几盏灯,一道清澈的女声传来。
柳阴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对着她行了个礼:“二小姐,找我何事?”
“柳先生,到屋里一叙?”叶玉槿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小姐,这不好吧……”柳阴连忙摆手。
“柳阴,你别装。”叶玉槿一把把他拽了过去,力道之大,完全没有早上那副病态模样。
“你别动手啊,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柳阴挣脱不开,只好开口抵抗。
进了屋子,叶玉槿才放开他。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溪亭屋里待那么久?”叶玉槿神色比较严厉。
“这和我们的任务无关吧?”虽然柳阴职位比她低,但他还是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我是右护法,而且我们同属雪落堂,不过我为一等,你不过区区三等,我管理属下行踪也是应该的。”叶玉槿坐在席位上,看着摇扇的柳阴。
暗镜教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教派,他们的教主不知道是何人,似乎从未在江湖中露过面。教中分为四堂,分别为风叶,花菱,雪落,月明。风叶堂主管情报打听,花菱堂是炼毒制药之地,雪落堂为杀手死士接取任务,月明堂主管兵器锻造。
柳阴的师傅就是雪落堂的堂主,柳阴和蝶骨都是他养的死士。而眼前这个女子比柳阴还小上几岁,竟已经是护法了。
柳阴话锋一转,问道:“堂主让木槿护法潜伏于此,整整十二年,没有说是为了什么吗?”
木槿已经在悄无声息中代替叶府二小姐叶玉槿活了十二年。
木槿笑了,她挑眉:“你在过问我的行踪?”
“要求我来这潜伏不是堂主,是教主。这种机密,就更不能告诉你了。”木槿随意喝了口茶,看向柳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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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叶府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大费周章,花费十余年。”柳阴不解,他对上了木槿的目光。
“前两年任务没有进展,教中又派了你来,我不信任他人,所以未对你说具体内容,再过两年,任务迟迟没有进展,教中也没有叫我继续跟进,只叫我暗中潜伏,伺机而动。”木槿转移话题。
“不过这些年我也接到过教中其他任务,叶家二小姐的身份很不错,非常便于我隐藏善后。”木槿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柳阴对她行了个礼:“木槿护法,我知晓了,就先离去了。”
“等等,柳阴,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吧?”木槿抬眼看了眼转身的柳阴。
“……”柳阴没有说话。
“你和溪亭今日的谈话我全都知晓。”木槿随意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柳阴有些吃惊的回过头来。
“这府上遍地都是我的人,”她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教主的。”
“我只是想问你,你对溪亭说那么多是为了什么?你知道的,就算她对你也有意,你们也长久不了。”木槿看着柳阴,语气随意。
柳阴看不出她的态度,只是说道:“昙花一现,短暂绚丽,花开之后的腐败人人惋惜。但我不求永恒,只求贪欢一瞬。”
“你……真可笑?”木槿摇了摇头。
“护法您究竟想说什么?”他不卑不亢的问道。
“我只是想提醒你。”木槿一步一步走向他。
“你和我,永远只是被蛊虫控制的棋子 。棋子,是片刻贪欢都无法肖想的。”
她停在柳阴面前,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
柳阴后退一步,他眼中渐渐恢复了平淡。
“就算是棋子,也会有追逐的东西,”柳阴平静地说道,“今日你就是告诉教主,我也是这个答案。溪亭是个好孩子,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