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在空中与战马在相对水平方向保持着同速,调整好身姿竟精准骑回了战马上,抬头又一把接住了落下来的长剑。这把跟在他后头的三百号人都看圆了眼,各个心道:“真不愧是黎大将军的儿子!”
“喔吼!”江楚自己把自己都震傻了,甚至觉得方才那举有些虚幻,可回过味来只有满心的刺激。他想,今年过年回去跟他爹有的吹了,也算是没丢他爹的脸面。
驾驭着风火与敌军拼杀,让他这几个月来的郁结有了个宣泄口。旧积的尘埃一被拂去,他骨子里埋下的清狂,便被放荡出来显露无疑。
没了将领坐阵,数万平辽军也成了没头苍蝇,在风火肆虐中溃不成军,立马向北撤离。江楚带人追去,直觉快到那条不少游鱼被祸害过的江水时,他又取下一直哨箭向着江水西侧射去。
也许只有江里的游鱼清楚,从昨夜三更之今日大早,江水变缓了很多,水量也少了很多——萧也韫让人在上游把河道塞住了,筑成个临时堤坝,在江楚放出哨箭的那一刻,毁堤让江水怒号奔涌而下。
平辽军正好卡在江水里一半,听着西侧隐有雷鸣声,偏头望过去才见是江水似洪流怒吼倾泻而来,上一秒还有十几丈的距离,下一秒已然至眼前。溃散的敌军与战马一同被江水裹挟吞没,一起随着愁思向东流去了。
惊涛拍岸,将平辽的圆盾都拍了上来,不时还送上来几根长矛。江楚溜着马在江岸一线徘徊,专挑那些还剩口气儿露出脑袋的,拿着长矛就是给他们一下,又给他们绝望的怼了江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箫声与笛声再次和鸣,而这一曲,名为——破阵子。
萧也韫昨夜觉得空气潮湿,根据白日的天象,又断定明日不会有雨水,且昨天北面穹顶上全是层云,温差小了些,夜间风自然不大,所以萧也韫在昨夜赌明日清晨会有大雾。
在此基础上,江楚带着三百人虚张声势诱骗敌军,借着对方轻敌的内心,为对方设下前两道埋伏,虽中间出了意外,好在被他应变化解。随后他又掐着正常人都会长个心眼的思路,瑰意奇行的往月牙谷旁边奔着,自然而然的让敌军自己选择了走进圈套。
萧也韫借夏日盛行的南风与山谷间环流的山风,送了平辽一场火烤大礼,又在昨夜命人堵住江水上游,最后再送溃不成军的他们一江惊涛,让他们有来无回,尽全了他这“地主之谊”。
其实若平辽军在月牙谷不退,迎着风火强行而上,他们这八千人被分散成好几处的军力根本挡不住。可萧也韫笃定,对方人多,自觉有退路不会死拼,己方人少,必同仇敌忾破釜沉舟,所以士气上,他们同样占优。
小主,
黎江楚跟萧也韫在三成把握里算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在三成胜率中,占满了十成。
而同时,镇安军西侧也传来捷报,平辽军久攻不下,又因为北侧失利,无奈退兵。也许黎江楚跟萧也韫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俩人的第一仗,是以不到两千人的伤亡数,拿下了敌军两万余的伤亡数。
……
俩人不再向东而行,而是南下准备向京城奔赶。萧也韫发现,可能是杀了不少平辽军让江楚心里舒畅了些,他那脸上奢侈的笑容又渐渐“廉价”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肺被江楚这握回来的清风吹顺了不少,咳嗽似乎都好了不少——可实际上他的咳嗽愈来愈严重了。
以前可能半个月都未必能咳出一次血,如今几乎天天都能咳出来了。只是他一直瞒着江楚,每次都做到不留痕迹,让江楚半点都没有察觉。
他俩到了衙州,在北边的衙州城,找了家空荡很久的空宅子,萧也韫买下了这一块地皮,还不忘把他那一直带在身上,亲手刻的“西洲府”牌匾挂了上去,虽然很丑但是……还是很丑。可江楚一点都没嫌弃,反而觉得那狗啃似的仨字有些可爱。
赵晃在自己太子宫殿里撸着那日非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走的狸花猫,知道了黎江楚跟萧也韫在镇安城一战的消息,不觉扬起嘴角,开始真正注意到这两个人。可与此同时,他又得到个消息,让他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了下去——翰林院几乎集体上书请求王上放了杨先生。
赵晃沉着呼吸,忍着怒气低骂了一句,“一群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