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攻器拜道:“回王上,确有此事。他们皆江湖侠客,刺探传信的效率,比斥候要高上许多。宁王可以作证。”赵昱就是不想点头也得点头了。
“放在边关当斥候用,屈才了。这样吧,朕独立西洲府为朝堂一份,行监察之职,对六部九寺以及各州县,皆有督查之权。”他看向王相,“王相,你中书门下可有异议?”
赵晃故意把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割出来,不让西洲府插手,就是给王剡让了步。王剡也不傻,得了里子多少也得给赵晃面子。要是搁以前赵晃毫无兵权,他一句话就能给他否了,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晃屁股底下这王位跟钉住了一样,是坐得越来越稳。
再者,赵晃手里的军力虽暂时不多,但王剡他手底下的禁军现在还都一窝一窝杵在边关,自己暂时还真得掂量掂量。再说多一个监察部门对他无关痛痒,无非是多一张嘴分食。而且若是这旨意不给过,他们自己手底下的门客也待不安生,便点头同意了。
江楚是西洲府的头子,又在赵昱麾下,赵昱理应来讲是得了便宜的人,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西洲府的设立,不单单是职同御史台的问题,从某种角度,这与皇城司的察子相对冲,而皇城司可在他手里……
赵昱跟王相到底是没说话,可御史台那边炸了锅,议论纷纷连连进言。江楚钉在原地听着他们鸡鸭乱叫,赵晃扶着额角,好压一下他涌上来的困意,觉得他们实在是吵闹,一巴掌拍在龙首扶手上,见御史台那边各个顿如寒蝉,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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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师营混入细作,将士谋反,从地方至中央,朕竟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各地方铜铁矿产流通异常,朕还靠地方县令才知晓此事。御史台既无千里眼也无顺风耳,朕没把你们这御史台掀个底朝天已经是(一字一顿)大恩大德!”
他见御史台各个塞了面馍哽住喉似的没了声,冷哼道:“好,那便这样吧。”赵晃又看了眼江楚,“宫内已经没地方给你那小破府了。朕记得京城东北边有座松鹤山,南边有块空地,朕把那块给你,工部即日开始着手修建,你就带着你那破府上那窝着去吧。”
江楚心里一咯噔——因为听到松鹤山这个名字。他不知道赵晃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意为之。他把心里的疑窦压下去,还没等着谢赵晃,就听他又补了一嘴,
“西洲府监察不利,你一样提头来见。”他站起身拂开袖子,“朕乏了,今日便这样吧,退朝——”他要回去睡觉去了。
江楚摇摇头,轻叹了一声,转身跟着百官出了大殿,这几步的路,已经不下十人向他招呼了。他是作揖赔笑一一还礼,虽然连对面是谁当什么官儿都不知道,仅能根据他们的官服大体分个大小王。
他刚把御史台那群人目送走,然后在台阶上瞅见个熟人——谭文显。宁王被人构陷,那谭文显先前侍奉的主子再次成疑,这也是江楚最想知道的事情。
江楚:“(笑)谭大人。”
谭文显看见江楚先是一哆嗦,他现在都还记得宴君居里他微笑着恐吓自己的经历。然后他缓了缓神,拜道:“下官见过侯爷。”
江楚第一次当侯爷,从没听过别人这么叫他,谭文显一张口他还以为身后来了人,反应过来才想起赵晃刚刚封给他的“朗玉侯”。
他尴尬笑笑:“谭大人别这么客气,你我也不是第一次相见了。”
“侯爷您在上我在下,下官可不敢高攀!”
“(笑)不知道大人何时得空,黎某备宴,望大人赏脸。”
“哎呦,侯爷这不是折煞下官吗?!侯爷备宴,那是侯爷给脸,下官就是爬也要爬去沾个光啊!只是……下官最近肠胃犯疾,实在无福消受,还请侯爷恕罪啊!”
“无妨,大人顾好自己身体便是。”江楚笑了笑,没再与他搭话,背着只手继续走去了。这刚五步没出,又被人叫住,他听这声,怔了一下,回身拜道:“见过王相。”
王剡皮笑肉不笑的象征性和善,“老夫在此恭贺朗玉侯了。我萧宋基业,还是需要侯爷此等贤能才俊啊。”
“不敢当。京中皇城有王相整治,各部有序执政,我不过是大树下庇荫。”
“(笑得莫名其妙)如今有侯爷治下的西洲府督查六部九寺与各州县,老夫想,这树荫将更加清凉啊。”他说完便不再多言,对江楚几不可见的颔首,然后错身而过,他身后跟着的一堆人皆与江楚错身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