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大致思路与对方浅谈,江楚发现这殿帅不是那吃着皇粮养老的主,身上竟真有边关大将的大局观与常人对战局难有的洞察力。而对方则惊叹江楚这般年纪的军事才能,心里连连赞许他就是天生的帅才。
俩人一拍即合,是他们彼此都不曾想到的。
第二日,殿前司与四家军每隔两个时辰便出动三支军,从三个方位进攻渠江关,不求功成但求身退,不分昼夜,以此与平辽打车轮战。
徐漮涌也不是第一次跟人博弈,一天下来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改变了对策打算与对方互相消耗,没成想对方突然变卦,第二天没有再三支军三支军的出,反而大规模出兵直接吞了他那派出去陪对方消耗的兵。
而后几日,江楚这边利用本土优势,充分发挥渠江关以南各个地势的作用,多方位多角度对平辽军进攻,但每次都是浅入浅出,吃到甜头转头就跑,闪电战是这边一仗那边一仗。
可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个。江楚还特意在军中搜了些精通乐律会吹奏的士兵,花了半天时间做了批竹笛,每每深更半夜不辞辛苦赶至渠江关敌军营外,绕着敌营环声吹起。那家伙吹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不把你肝肠吹到寸断,眼泪吹到潸然,他是决不罢休。
徐漮涌看着逐渐低迷的士气,看着一个个都有了要哭爹喊娘叫苦连天的意思,实在是被黎江楚气到牙痒,却偏又是个不服输爱面子的人,怎么也不愿向后方求援。
而江楚这里觉得自己的贱犯得也差不多了,开始下令全军压境。
徐漮涌见敌方来势汹汹,好生排兵布阵来招待他们。赵昱看得清楚,想避开徐漮涌挖的那些坑,可江楚偏偏要他往坑里跳,不让他跳,自己也往里跳,跳到一半开始向回后撤突围。
徐漮涌憋了这么多天的火气,本就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人,能让惹火自己的人这么逍遥的回去?那家伙挥着银刀策马带兵就是一通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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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追不要紧,一追整个渠江关就空了大半,早就准备好的柳琰玉带军像支箭矢直冲敌营,把粮草营几把火烧了个干净。徐漮涌看屁股后面冒着的冲天火光,这才知道又上了黎江楚的大当,一口气儿没上来,差点直接在马背上厥过去。
此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而而取胜者,谓之神。”
没了粮草便彻底失去了再与敌方对峙的资本,但好不容易拿下的渠江关,徐漮涌又不愿意放,只能羽檄八百里加急速传,求粮求军。
江楚知道时候到了,他不可能干坐着让对方的粮草援军支援到位。当天便决意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把渠江关拿下来。
可他还是低估了徐漮涌这平辽黑狼王的能力。徐漮涌玩起了破釜沉舟,自绝后路,谁临阵畏缩先斩谁,多杀一人便多领份军饷,杀够十个他回去亲自为他们请命加官进爵。
此所谓“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而后生。”
平辽军见进退都是死,进还有高官厚禄可以翘首以盼,低迷数日的士气突然高涨起来。萧宋数万大军齐发竟愣是没拿下只剩不到两万敌军镇守的渠江关,而且平辽士气一涨,萧宋多年被平辽打出的阴影又泛了上来,不少人临阵勒马脱逃导致军阵大乱,瞬间成了待宰的羔羊。
这把江楚无语坏了,只能亲自带兵横插一脚,帮他们断后收拾残局。这么一耽误,他与主力军便分成了两波回营。他在路上还跟殿帅商量整修两日再度出兵,不料徐漮涌是夜直接组织铁骑绕道偷袭军营。
江楚看着乱成锅粥的军营,叉着腰摩挲着脸一句话没说出,索性蹲在军营思考人生去了。本就打了败无心再战的将士们大晚上又被他们这一折腾,彻底丧了战意。江楚算了那么多,偏偏算漏了萧宋这些年对平辽刻进骨子里的畏惧。
而后几日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再次整顿兵马进发,可不管他排兵布阵到底有多好,上了战场总有士兵畏敌不前扰乱局势。平辽气势越打越高,自家气势越打越低,想在短时间把渠江关拿下来,是根本不可能了。
可如果现在拿不下来,等平辽后方军队赶赴,再想夺回渠江关,那与痴人说梦也没多大区别了。就在江楚跟赵昱、殿帅站在一起比谁更愁的时候,柳琰玉给了个让他们浑身一震的点子。
他想水淹渠江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