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不可能乐意,赵晃自然知道他不乐意,想跟他磨嘴皮子敲感情砖不可能行得通,所以赵晃找了个省时省力又省心的办法——他私下找了趟王剡。
他把害怕宁王谋反的话术委婉到像蔫了的面条,王剡是老狐狸,什么话什么意思无需多言。王剡统领中书门下又兼领枢密院,有些朝政赵晃甚至都没见着字儿就被他签了,想弄赵昱那点水军权易如反掌。
倒是赵晃这个罪魁祸首在王剡军令下达后当了把和事佬,东拉西扯最后让瑶天池水军被拨到东海,原编制保留,赵昱仍具有统兵权,但不再有调兵权。
赵昱谋划了这么久的棋局,本是一箭三雕的好手段,最后却只射中了一只,还差点血本无归。江楚很好奇为什么赵昱敢把棋下的这么险,似乎他始终坚信两万余御殿军杀一个赵晃形同踩死只蚂蚁般简单的事情,不可能会以失败告终。
江楚有预感,就算那晚他不在长乐殿,两万御殿军也一样拿不下赵晃。他赵昱算了这么久,终归是因为自己的自负,将多年的谋划付之一炬。而棋局到现在还没结束,杜衡还未退场,第三者还未露面,局中恐还有变数,赵晃依旧在控局……
朝堂军政割裂的格局,正在悄无声息发生改变。
而同时,皇上在宫里遇刺,御殿军谋反也不是小事。赵晃远在皇宫里给身在衙州的江楚治了个御前失仪的罪,可又赏了他个救驾的功,功过相抵,江楚还是个没事人。
太后坐在寝宫里皱着眉毛,瞥了眼底下欠着身的朱公公,问道:“哀家怎么听说,昨夜是黎江楚保护的赵晃?”
“(叹口气)王上今儿早朝还骂黎公子来着,说是他酩酊大醉见谁砍谁,差点连王上也砍了。不过是看在他也算救驾有功,将他那御前失仪的罪给抵了……”
太后想起江楚昨儿走的时候,面带酒红,还讨要了那没喝完的半坛子酒,似乎是信服的点了点头。
“太后娘娘,您别怪奴才多嘴,宁王殿下的计划于昨夜实施,怎么正好黎公子昨夜被王上召去?”
“(不耐烦)他昨天是从哀家这被召去的。”她撇了撇嘴,突然看向朱公公,“哀家问你,你昨儿中午把他带进宫的时候,没叫什么人看见吧?”
“(慌张跪拜)老奴向太后娘娘保证,绝对没有啊!”
太后一挥手让他退下了,盯着他那弯着腰离去的背影,嘴角却突然勾了一下。或许除了两个人,谁也想不到,其实江楚能救下赵晃,里面也有她的一笔,可她的算盘,却敲得另有他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