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居于宛丘,遭水害,避入中皇之山,问柏皇曰:“制水者土也。土生于火。郁华曾言我惟阴火,曷能胜此洪水?得一人相助方可。”
柏皇曰:“闻衡山之阳,有祝融氏之后曰莫坏者,得异人传授,知火作用。此人可以制水。”
女皇命使者招至。女皇语其故,同上山头观测水势,知水原从古道缓流,今被壅塞多时,忽开堤冲下,致旁流涨溢。
莫坏乃教聚芦苇烧灰,壅于低处,如连山屏列,止其滔水也。女皇即令众料理。莫坏整治火炬、火弹、灰瓶、烟窝之类。
共工闻女皇用莫坏之谋,大笑曰:“凭高趋下,势如破竹。祝融小子,能拒我乎!”
更使人结连近邻栗陆氏为助,许其厚酬。栗陆从之,其臣东里子谏曰:“共工隳天纲,绝地纪,覆中冀,塞水害人,杀机先动,自亡不救,不可为其所惑。”
栗陆曰:“男子反事女人耶?”东里曰:“男女本同一体,邪正实分两途,执意助其为虐,恐至皇天弗福,庶民弗助,悔何及哉!”栗陆怒叱左右杀之,众皆哀伤。栗陆愈无忌惮,傲愎自用,民心益贰,欲相携叛。
栗陆使民注水决堤。莫坏预备停当, 见上流水势渐高,及积至满,反往北逆流。莫坏俟水势稍平,驱众各执火器,乘其无备杀去。
共工在堤边监督,洪水倒涌而至,见无数人众执杆棒火炬,且击且烧。一时烟乘风势,扑面迷睛,左右自相践踏。
共工弃众奔投栗陆。其时栗陆之民, 闻共工众溃,已相率攻杀其君。
共工望东投尊卢氏,尊卢拒之。复向西走,一山壁立万仞,上有天然石柱,屹崪危峻,峙于山顶,几插云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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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同亲党至绝顶处,虽有池可饮,有果可餐,因想在冀作威,今遭困苦,一股怨怒邪恶之气,直冲上天。
双手捧定石柱摇撼,发一声吼,将头触柱,划然崩倒,林木峦石遇之碾为粉碎。震动地之四维,皆为缺陷。幸而石大山高, 羁滞略缓。
众于山下见之,抵当不得。女皇役其神力,急命断巨木为海鳌之足,立于四极,天柱坠下,支驾于上不能动。莫坏令众攀援四上,共工计穷,乘夜逃走。
莫坏先擒其亲属,复尾后追去。共工西走昆吾界上,昆吾已遣人执剑守御,不能入境。抱头复至骊连地界,骊连迎之,殷勤问慰。俟其熟睡,以牛筋缚住,解见女皇。女皇亲握昆吾之剑,数其罪而戮之。作赤文尽舍其余党而迁之。
是时四极正,冀州宁,以其地与尊卢、昆吾、骊连三氏分治。闻东里子谏而被杀,封其子为栗陆之君。
女皇率众回都,祷于神祗,大赏祝融诸臣。因见宛丘遭水湮没,不堪居驻,就建都于中皇山阴。命人夫四围凿地为池,即以池中之土,环于周围。
女皇又欲建造宫室,下令于众,将往召大庭氏为工师。不意山中诸类精灵,一时皆来效命,夜与众工运材发石,并力营作,极其巧妙,焕然新异。
女皇与众目所未见,大喜曰:“可名为神居。”因有鬼神诃护也。
又名池上之土围曰城,城边遍插柳条,根荄可绊堤岸,枝叶可荫城垣。四方各启一门,以通出入。
共工头触天柱,倒倾缺坏,山南一带行人不能周匝,故曰不周山。其旁百姓为共工怨气结滞,阳和不达,一望空黑,常有凄风惨雨,难以存活,乃奔告女皇。
女皇因想郁华有言:“正气亏时,炼石可补。”
即同众往竹山中,仍见巨石累累,令人运至山顶,按色分五方排列。聚木植于旁,候东南风起,纵火烧之。令童男女各一,持巨扇鼓煽,不时添木助火。炼一七日,气成五色缕,随风散布空中。西北不和之所,得阳气冲去,阴翳消灭,依然覆焘无垠。女皇见地平天成,名其地曰补遂。
自是四方宁治,回都命臣随作笙簧,以通各国殊风,以裁民用。大笙十九簧,小笙十三簧。笙者,集太簇之气,象万物之生,有七政之节,有六合之和,天下闻而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