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瑜上前为其阖眼，道，“一路走好。”

“孙鑫，战场上每时每刻都会有伤亡，你救不了所有人，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多的救，如果你方才将他送回白帝城，一来一回间或许将会有更多人在这段时间死去，所以需要有割舍。”

这不仅是对吴常和孙鑫说的，亦是秦子瑜对自己的点醒，因为有一瞬间他确实犹豫了。

两人征战多年早已习惯了面对生死离别，而他是首次上战场，为将者一言可断他人生死，秦子瑜必须“漠视”生命，这样一来才能保持头脑清醒，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前世苏联元帅朱可夫的箴言，音犹在耳——战争对于下级军官和士兵而言，就像一部巨大的绞肉机。

旭日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

两天一夜的生存选拔来到第二日，与昨日又有所不同，有些人运气不好没抓到猎物，在寒冷的夜里冻了一晚，早上爬起来时，手掌、双脚大了一圈，都感觉鞋不合脚，应是受寒浮肿。

今夜便可以归城，在此之前，将士们需要重走一遍来时的路，带着“战利品”回去结算。

这是暗规，一支新队的组建，会在他们当中提拔一些人，从一开始目的就不单是活着，还要杀敌！

设置的规则非常公平，不像大规模战场，没有人可以冒贪军功。

昨日没找到合适“猎物”的将士，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所以为了向上爬，不惜冒着风险截杀敌人，在他们眼中漠北敌兵的首级更像是军功奖励，因此也更加疯狂。

晨雾尚未完全消散，密林中时不时便响起战斗声、惨叫声，最终再度归于平静。

秦子瑜三人救下许多‘不自量力’的将士，记下他们的姓名后，直接让其回城，这样就算淘汰了。

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很多人如愿以偿，亦有很多人在战斗中牺牲。

时间渐渐来到傍晚，白帝城关。

守城门的士兵看到有人接近，立马警觉起来，下意识以为是漠北敌军夜袭。

在看清楚只是稀稀散散的几个人影之后，值守的十夫长确认身份，打开城门，把疲惫的将士们迎入城。

“别一惊一乍的，秦将军吩咐过了，这都是咱们同伴。”

十夫长说着，眼中不禁流露出羡慕，“要是老子再年轻几岁也在这些人里面，岁月不饶人啊。”

秦子瑜让将士们休息一夜，夜里不少人虽然困乏，却睁着眼，激动得睡不着。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