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家四口就这样死绝了。
妤姝愤怒地说:“大牛不是到州府告过杨大进吗?他们兄弟俩都被打死,他父又死于意外,难道州府不过问吗?”
申荣喜叹气:“案子是在县里办结的,他怎么上报咱们也不知道,反正,我前年离开家时,没人再问过这个案子。”
“那申垣杀死自己丫鬟嫁祸于人的事儿你们怎么知道?”李校尉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为了三亩水田害死一家四口谁不怕遭雷劈啊,他有个手下吓跑了,跑之前告诉了张班头。”申荣喜见不知不觉间,自己被围在了中间,不免有点小得意。
“后来老百姓就发现了,别管什么案子,他杨夺命屁股都坐在有钱人的那一边儿,没钱的上公堂就是一顿板子,最后都乖乖签字画押。不信你们到凤来县的大牢问问,十个有八个都是屈打成招的。”申荣喜一脸的悲愤。
欧阳问:“县里的县丞、县尉、主薄什么的都任由杨大进草菅人命吗?”
申荣喜说上劲儿了,也就不再避讳:“有个姓陶的县丞不错,但是被杨大进弄龙口镇去了,还有个班头叫张唐的,人也很正派,被杨大进弄去看仓库了,就是那个第一个知道申垣丫鬟死因的班头,他想抓申垣,为这个,十一岁的儿子被人毒死了。唉,听说啊连杨大进自己的师爷都劝不了他,我离开家前听说师爷想走,不知道走了没有。”
妤姝给申荣喜递去掰开一半的石榴,问:“除了杨大进,最坏的人是谁?”
“那肯定是窦全福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衙役,因为心黑手辣成了班头,他变着花样替杨大进想折磨犯人的刑具,那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申荣喜恨恨地着眼睛。
李校尉的视线被吸引到了官道上。
一匹骏马往凤来县方向缓行,马上坐着一个黑衣人,看样子三十岁左右,头戴斗笠,帽沿压得很,只看得出面皮白净,有一副密匝匝的连鬓胡,看样子他似乎坐在马上打盹儿。
当黑衣人只能看到背影时,李校尉觉得他的背影很熟。
“他穿的是官靴。”李校尉脱口道。
妤姝也一直随着李校尉的视线在看黑衣人。
官道上看见穿官靴的人实在太平常不过,但是为什么觉得那个背影那么眼熟呢?
又坐了一会儿,大家一起起身赶路。
申荣喜是走路来的,呼延略想多带他一段儿,到县城后再分开,就把自己的马让给他骑,乐得到车里坐着听莲心和妤姝唠叨。
呼延略的马鞍子非常精美,申荣喜别说用了,见都没见过这种马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