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龚宣极力保持着镇静,龚鹏还是看出弟弟有心事:“怎么了?爹说你了?”
龚宣摇头,看着哥哥,居然有点想落泪。
在哥哥的催促下,他将中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毕竟年长五六岁,各方面的经验都丰富些,龚鹏说:“那个马员外我知道,他还真是十年前突然来到尉州的,你可能没留意,当时爹还在家议论过他,莫急,晚上回家咱们再商量。”
晚饭后,龚继先夫妇和三个儿女坐在油灯下说起了马员外。
龚继先记得,十年前的冬天,一个黑瘦的年轻人来店里买杯碗,那时瓷器店的货品不多,以生活用品居多。
看着此人眼生,他问:“先生是来尉州长住啊,还是小住?”
年轻人说:“随家父定居此处。”
“哦,令尊怎么称呼?”
龚继先分明记得当时那个年轻人愣怔了片刻,说:“嗯,他是员外郎,马员外。”
后来并未见过他父亲,问起时他说父亲思念家乡又回老家去了,因此龚继先随口叫他“小马员外”,一来二去,他就成了马员外。
开始,也有人四下里议论过这个小马员外:
“他看样子很有钱的样子,不然能拿三百两银子买宅子?说是跟着爹来的,谁见过他爹啊?”
“该不是在哪儿犯了大案,跑到咱们这儿避祸的?”
“看他又黑又瘦的,像是出苦力的人,还不咋认字儿,咋会有那么多钱?”
......
议论归议论,但是这个小马员外平日里深居简出,见到人都很礼貌地笑着点头,人话少事不多,渐渐地,也就被邻居们接纳了。
“对!当年害死我家五口人的就是那个黑瘦的马孩儿,他叫爹的,八成是那个喊爷!”龚宣不知道,喊爷当晚也被马孩儿杀死了。
“你能确定?”龚继先问。
龚宣沉默,即便十年前在尉州的街头与马孩儿擦肩而过,他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认出他来。
这时,龚宣突然说:“爹,您既然和他相熟,不如介绍我去他府上做账房吧。”
龚继先没做声,沉默了良久:“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