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现情况的邻居老爹有经验,让人去茅坑里弄出粪水给中毒人灌下去催吐,但是欧阳雄的爹娘因为年纪大,鸡肉吃得少,人都还清醒,加之嫌腌臜坚决不喝,谭氏和妹妹已近昏迷,被强都灌了粪水,把胃里的东西都呕了出来。
结果,最后活下来的只有谭氏和小妹妹。
邻居大嫂一家四口全部中毒死亡。
谭氏很是痛苦,数次寻死被救下,她娘家人就把她接回家去,任由欧阳雄休妻。
欧阳雄自然无法宽恕,便写了休书,但是谭氏死也不肯离开欧阳家,说是她害死了公婆和小姑子,要终身给他们守孝,愿意做欧阳雄一辈子的奴仆。
小妹妹出嫁后,欧阳雄便不愿意回家了。
这种局面,已经维持了六年。
没想到欧阳雄心里埋着的是家破人亡的痛苦,呼延略很自责地道歉。
“这与你何干?是我,怕她真的自杀死掉,既没有勇气决然彻底休掉她再娶,也没勇气接纳她,更没有勇气处理好这件事情,弄得我们两个人不人鬼不鬼,妻不妻夫不夫的,都很痛苦。”欧阳雄舔着干涩的嘴唇,嗓音暗哑了下去。
算算,欧阳雄过了年才三十岁,加之他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六七岁,可见他的精神上有多痛苦。
默默前行了一会,呼延略说:“这种事情,我想,嫂子内心的痛苦不比你轻,你心里应该还是有她的,若无分毫,你在外面便娶了妻,她也无可奈何。既如此,欧阳雄何必自苦,人死不能复活,你和嫂子应该孕育子女以慰亡者的在天之灵......”
呼延略说了很多,欧阳雄一直默默地听,看来他内心对谭氏是怨恨和爱怜并存的。
城门上“沐阳”两个字已经清晰可辨了。
“停车!”小莲在车中大叫。
车夫跳下车,以为车里的夫人要去小解。
呼延略等都驻马回看,小莲走向距离道路三四米外的一棵树下。
初冬季节,树叶落尽,枯草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