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灯光下,李仲平清晰地看见了那张脸,只觉得一把利刃劈在脑门,嗓子眼一腥,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已经是自己出酒了,抬手抹去。
“证据确凿,鱼庄归苏有福,柱子若想跟着干,年底自有分红,若不想跟着干,你们私下里去商议,你取回本金即可!”言罢,李仲平惊堂木一拍打算退堂。
柱子跪爬着向前几步,被衙役拦下,他哀求道:“大人!案子不能这样断,您这样断就是白白把我的鱼庄给了他,无凭无信,离开了公堂苏有福怎么可能承认他的酒楼有我四分利!我鱼庄还有八九个伙计,我要养活他们!求大人让苏有福写个字据给我!”
柱子的话很有道理,连衙役们也不由自主地点头。
李仲平看向苏有福,苏有福却在微微摇头,表示不想立字据。
李仲平转念一想,也是,如果酒楼里有了柱子四分利,那自己的呢?
于是,他惊堂木一拍:“笑话,你们如何分红是你们的事情,本官哪有时间去管这些蝇头小利的事情!退堂!”
见李仲平已经完全倒向苏有福,柱子悲愤地站起身:“大人!你这样断,让我无颜面对靠着鱼庄活命的弟兄,让我无力去养活我可怜的妹妹!求大人公断!”
“大胆!胆敢咆哮公堂,给我叉出去!”说罢,李仲平拂袖欲走。
“大人这样断案,是要逼死小民吗?”柱子怒问。
李仲平恼羞成怒:“你死便死,与我何干!”话音未落,就听“砰”地一声,堂上众衙役都“啊”了一声。
李仲平忙扭头看,却见满脸鲜血的柱子摇摇晃晃口鼻喷血地指着自己骂:“狗官......”
只骂了两个字人便栽倒,仵作上去看时,人已经没了呼吸。
那张满是鲜血的脸,那几乎要冲出眼眶的眼珠子,曾经无数次于闪现在李仲平的梦中,令他午夜惊醒,周身冷汗。
五美走出大厅,嬉笑着登车离去。
李仲平并不知道自己吐血,他只是觉得头昏得很,走路也不稳,跌跌撞撞进入卧房,一头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