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侯一惊,道:“你今天也想杀我?”
孔屠仁摇头,道:“我今天是来求你的。”
沈竹侯冷冷道:“求我?”
孔屠仁道:“我想求你找一个人。”
沈竹侯问道:“你要找谁?”
孔屠仁道:“连中尘。”
沈竹侯笑道:“我忽然也想找一个人了。”
孔屠仁道:“谁?”
沈竹侯一字一字道:“温城雪。”
孔屠仁叹道:“温城雪早就不在我手里了。”
沈竹侯瞳孔一缩,厉声道:“你说什么?”
孔屠仁道:“他已经不在友世楼了。”
沈竹侯忽站起,竟又眼前一黑,摔了过去。
疯跛子缓缓扶起来沈竹侯,让他靠在坟墓上。
他插口道:“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至少你该清楚,他把朋友看得最重。”
孔屠仁冷笑道:“他是昏死过去了吗?”
疯跛子道:“他要昏死过去,下一个就是你。”
孔屠仁问道:“你是谁?”
疯跛子冷笑道:“既要找他,何必问我?”
孔屠仁道:“我既问了,何必不答?”
疯跛子等了很久,直到沈竹侯彻底醒过来。
沈竹侯叹道:“祢勿惜已经跑远了。”
疯跛子点点头,道:“他已经跑远了。”
这是什么时候?
上午。
整个天都已泛白,白骨崖的天空,终究变成白色。
可有些人的心里却灰暗下去。
沈竹侯坐在坟前,沉思了很久很久。
没有人敢打扰他,或许所有人的话他也听不进去。
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沈竹侯已然站了起来,拍了拍青布收口薄裤。
他慢慢地道:“姓孔的,你问吧。”
孔屠仁问道:“你终于想完了?”
沈竹侯冷冷道:“不是这个。”
孔屠仁道:“那是温城雪?”
沈竹侯道:“也不是。”
孔屠仁道:“连中尘?”
沈竹侯道:“正是他。狂河帮的头号杀手。”
孔屠仁道:“可我是狂河帮第七杀手,既是帮内人,又怎会到自相残杀的地步?”
沈竹侯道:“你们之间可有恩怨?”
孔屠仁道:“并无恩怨。”
沈竹侯道:“你知道他在哪?”
孔屠仁道:“我们本已定好,十日之后,白龙江平桥上见,谁知十天以后,他根本不在那里。”
疯跛子和沈竹侯都是一惊,他们所定的日子,也是十日。
孔屠仁叹了口气,道:“你们虽与我有仇,可在找到他前,不会动手的。”
疯跛子冷笑道:“你以为你动了手...”
说到此处,沈竹侯已打断了他。
有时候,人真的会崩溃。
不信任就是崩溃的最大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