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屠仁道:“我今天来,并非要找你。你每天都在茶楼上吃茶,我若想找,何时都能找的。”
沈竹侯心中一惊,原来茶楼之中也有孔屠仁的眼线,他走动到哪,哪里就有孔屠仁的手下。
乞丐叹道:“小弟,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沈竹侯道:“你算准了他要来?”
乞丐道:“我根本不认识他。”
沈竹侯道:“那你只能是杀我来的。”
乞丐摇头,道:“我今天找上你,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他!”
目光闪动,看向孔屠仁。
沈竹侯惊道:“可你...”
乞丐笑道:“我现在清楚他是谁了。”
孔屠仁忽跳下屋檐,霓裳轻抖,人已在飞尘中落地。
他放下阳阳儿,插口道:“你想起来了?”
乞丐道:“我想起来了。你竟会是他的儿子,实在出乎意料。”
孔屠仁道:“我怎不能是?”
乞丐道:“阁下姓什么?”
孔屠仁笑道:“姓孔。”
乞丐摆摆手,道:“师父姓曹,你怎会姓孔?”
原来,乞丐的师父姓曹,名水方,绰号“水中帆”,可惜很久之前便死了。
孔屠仁冷冷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他倏地变脸,勃然大怒。
乞丐道:“今日找我,可是为了什么?”
孔屠仁道:“我是杀人来的!”说出这句话时,一柄细长的雀色刀已然出手。
他的刀法分为轻招和重招,轻者如鸿毛过水,孔雀翻身,既无声响,也无影子。重者则似重兵压境,刀剑逼近,不留翻身馀地。
乞丐仅是坐着,手中已多出一柄梅树杖。这杖是用大雪时节的梅花树的树干做成,上面纹路依稀可见。
他出手绝不比孔屠仁重,甚至要比原先的金灯还要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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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招一式之间,只像师兄弟过招,用的无论刀法杖法,其本质是相同的。
物有轻重,招也有轻重。以重物耍轻招,以轻物耍重招,都是江湖上少有的打法。
刀本就可重可轻,自然轻招重招都可使出,只是效果稍逊。
突然,乞丐的人翻转身子,脑袋后仰,人已匹练般飞出,夺出房门,站在更广的破院上。
他落地之时,左手双指夹住金灯,反手掷出。
一道赤色长霞闪过,那金灯离孔屠仁不过三尺。
金灯可怕的地方,在于香味。除非许东楼那样高手,任何人闻见这股香味,都会受断肠之苦,难以动弹。
不过—破解的办法,便是闻不到。
孔屠仁长刀抖动,金灯的花瓣已然尽数解下,散落地上。
乞丐怒道:“你既是师父儿子,为何找上我来?”
孔屠仁道:“你为了那柄杖,做的事还不多么?杀的人还不够么?”
乞丐冷笑道:“哪一柄杖?哪一件事?哪一个人?”
孔屠仁缓缓道:“我父亲说过,天下用暗器的高手之中,有一人能摘花飞叶便可伤人,而用杖的人里,只有一人可破暗器。”
乞丐失声道:“燃木杖!”
孔屠仁道:“正是燃木杖。那人也正是我父亲!”
乞丐问道:“可我从未想过,要夺那一口木杖。”
孔屠仁淡淡地道:“我怎会知道?你怎样去想,都盖不住你杀人的事实。”
乞丐道:“我若杀了他,现在我手上的梅花杖,就该是燃木杖了!”
说罢,他已然舞动木杖,上面既无火星,也无火光,自然不可能是燃木杖。
他却没有料到,自己舞杖的那一刻,孔屠仁已经袭来。
孔屠仁捏住刀尖,忽手起刀落,砍断了那木杖。
乞丐怒道:“你毁我兵器,坏我名声,还想如何?”
孔屠仁一怔,道:“还想收下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