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听到剑和刀碰撞的声音,也没有谁看见了铁如风的剑。
但总之,展不平的刀就是断了。
铁如风的喉咙也渐渐渗出鲜红色的血。西域人的血液本就比平常人要更鲜艳。
血花绽开。
是谁的血?
展不平的血。
哪里流的血?
展不平的手指。
铁如风问道:“你叫什么?”他飞快封住了伤口周围的穴道,然后收起剑。
展不平道:“姓展,叫展不平。”
铁如风道:“你是展木棠的儿子?”
展不平道:“是!”
铁如风道:“你要这把剑?”
展不平道:“要!”
铁如风道:“你知道这把剑应该是谁的吗?”
展不平道:“我的!”
铁如风道:“不对,这剑是你们山林堂堂主的。”
展不平道:“那你给我!”
铁如风道:“你是堂主吗?”
展不平道:“我是堂主的儿子!”
铁如风道:“你让他亲自来。”
展不平道:“他见不得这把剑的颜色。”
铁如风冷笑道:“他的确见不得。你听说过这把剑的来历吗?”
展不平摇头。
铁如风道:“这柄剑是辽东人造出来的,总共有二百多名工匠。他们在熔铁的时候,又混上了铬铁。”
他又道:“他们每天都要在寒风之中举剑,让剑身饱受寒冷的折磨,然后再放到青石上锤打,因此会无比锋利,坚硬到无法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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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可是,你父亲派心腹前去试剑时,却暗中让他把所有工匠杀了,还有全部的模具。那天夜里,血光冲天,就连那柄剑上也倒映出血色。”
展不平惊道:“为什么?”
铁如风冷冷道:“你父亲是一个冷血的人。他知道,工匠一旦造出了这柄剑,那就会造出第二把的。”
铁如风道:“到时候天底下就会有两把最锋利的剑。”
展不平道:“你怎么会清楚?”
铁如风道:“我自然清楚,除了他,没人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良久,铁如风突然问道:“你还要这把剑吗?”
展不平道:“你不去杀人啦?”
铁如风冷笑道:“难道—一定要用这把剑吗?我能不能杀了他,心中是有数的。”
展不平道:“那你也没有让给我的理由。”
铁如风沉下脸,斩钉截铁地道:“我不适合这把剑,它只能给一个残暴的人用。想来它的确锋利...”
展不平道:“可我也不是。”
铁如风道:“你的父亲是。”
展不平道:“我的父亲不是。”
铁如风道:“他只不过在你面前不是。”
铁如风也不想要这把剑了。
而且就算展不平想还回去,他也已经走远了。
原本江、铁二人最渴望的东西,现在竟然没人想要。
展不平也想丢掉他了。
他坐在马上,看着瘦马的鬃毛。
无论铁如风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已经听过了。
他突然飞身下马,走到木车旁边,提起木车上的酒壶,仰起脖子便往嘴里灌。
这一灌之后,他脸上顿时显现出酒意。
此时长凳上还有一个人,死人,正是欧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