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道:“我听说过。”
从不笑道:“那你听说过他们的赌博么?”
胡郎道:“他们赌过无数次,我怎知道?”
任青冷笑道:“薛白发只要和他赌上,便必输无疑。”
胡郎问道:“那他们的赌注呢?”
任青道:“赌人命。他们那次赌的是他们的性命。”
胡郎道:“又赌了些什么?”
任青道:“赌的是你!”
从不笑接道:“赌你会不会还清赌债。”
胡郎问道:“这次却是谁赢了?”
任青大笑道:“薛白发赢了!”忽然脸色大变,本来阴沉下去的刀刃“唰”的一下升起来,亮出来这柄雪白的刀子。
在没杀人之前,刀的颜色是很迷人的。
胡郎道:“所以是我杀了他。”脸上强作平静,并不想知道这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胡郎又道:“那...”
突然,最旁边的那个驼背汉子开口了。他的声音极沙哑,如同在沙漠中乾死了的人。
那驼背道:“你想问—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胡郎道:“这本来也与你们无关。”
那驼背汉子立刻阴沉下去,道:“可沙莫平是我的结拜兄弟。”
说罢,拔刀出来,快到看不见刀影,就已然砍中了老李的脖颈,一时间血光冲天,血管破裂开来。
而从中闪出的人影,甚至连血花也没溅在身上,便轻轻松松脱出了身。
他的刀也已然成了恐怖的红色,之前的雪白只是它的底色罢了。
老李方才还站立着,至少是靠在墙上,但这一刀刺下去后,立时便倒在地上了。
姓韩的和胡郎都退了一步,靠在另一面墙上了。
驼背的汉子又道:“姓胡的,咱们不妨打个赌吧!沙莫平是我兄弟,也是你朋友。和这赌鬼当朋友,自然也要懂得赌的道理!”
胡郎心中战战兢兢,脸上强作镇定,问道:“赌什么?”
驼背的人道:“你说赌什么?”
胡郎骂道:“赌你什么时候死!”
驼背的人却丝毫不着急,反而道:“不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死那是我定了,你绝对赢不了。”
任青冷笑道:“方才是三个人,现在你们少了一个。”
胡郎道:“那就让着我们赌。”他每句话都不想让自己吃了亏。
驼背的人搓了搓手,道:“好!好!既然我何时去死是我说了算,那你何时去死就是你说了算的。”
胡郎道:“可我不想死。”
驼背人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想死。”
胡郎道:“那你便赌不了我何时死。”
驼背人冷笑道:“咱们就赌—你哪里会出现伤口。”
他血红色的刀刃已然对准了胡郎的肩头,只要他肯偏一分,就一定能砍开胡郎的脖颈,让他和老李一样的惨死。
胡郎再怎样也是老江湖,他清楚自己的生死全在眼前这个驼背人的手里掌着。活路只有这一条。
胡郎道:“我赌我的伤口在脖子上。”他指自己粗壮的脖颈。
驼背人笑道:“我赌是在小腹—下赌注罢?”
胡郎不做声。
驼背人道:“咱们各自拿出来最珍贵的东西,如何?我嘛,是这把花扇子。”
胡郎知道,从他们三个进来开始,自己就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胡郎道:“我押这柄剑。”他把剑匣子从背后取了下来。
姓韩的没有理会他的动作。他现在和老李一样,虽然活着,但是和死着一样。
三个人的目光全转移到了这匣子之上。
胡郎明白:驼背人是赢是输,自己都一定保不住这柄宝剑了;不如早早把它亮出来,让血光溅满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