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帕帕拉恰和她父亲的正是思格德那样美好的记忆,准确的来说是那些情绪,信息素是不会说谎的,思格德所唤起的希望的情绪是帕帕拉恰所能获得最为美好的事物了。
在她心里,只有不含泥沙的冰柱融化获得暖水能与之相比。
她现在已经懂得了祈祷、救赎、灾难还有奇迹的含义了,过去这些都是属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和泥偶的,但现在它属于帕帕拉恰自己了。
帕帕拉恰为自己寻找到了足以用尽自己的余生,值得耗费整整五天的事情了——回忆那一天的记忆还有为思格德祈祷。
但老实说,帕帕拉恰真的很想亲眼看看思格德说的“树”、“海”究竟是什么,她从未见过那些青翠的绿或者浩瀚的蓝,狭窄逼仄的黑色和如同鬼魅的绿色就是这个枢纽中唯一的颜色了。
思格德全然不知道自己离去后发生的事情,他甚至还没有学会仇恨和敌人这两个概念。毕竟,那样可怕的风和让自己老朽的时间怎么能叫做敌人呢?它们是更加可怕的东西。
不过思格德知道了通向科学家们的路该怎样走,在这个铅制的盒子中,完好地保存着一颗格利泽人的大脑,当思格德用触须接到“驾驶舵”上时,那些涌来的记忆就接管了他的身体。
没有什么比学习这件事情更需要时间了,就好像对于复合体的那些拥有好几个由三相金属构成的外置计算工厂的顶尖学者而言,要让他们完全地吸收复合体哪怕仅仅只是所有最为基础的知识,即使是永恒的生命也难以完成。
而对于格利泽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如果你的生命只有七天,只有八十四个小时,只有五千又四十个分秒。那么,花上数十分钟甚至一个钟头来辨析仅仅一条道路实在是太过于奢侈了。
更何况,仅仅只是看了一遍地图,仅仅只是看了一遍其他驾车者的“视频”,那可完全不意味着你就会驾驶“车辆”在这样瞬息万变的风向中,在这样一个在复杂曲折的系统里行驶了。
因此,“路”是一样非常宝贵的资源,哪怕几乎所有的枢纽都对科学家们恨之入骨,它们都没有想过摧毁它。
每一件“路”的制造都是几代甚至几十代格利泽人记忆的结晶,因为对于哪怕最为简短的一条枢纽之间的通路而言,想要一个人走完全程都是一个离奇的奢望。
当两个枢纽之间决定理清或者修建好一条更为方便的通路时,两个部族会分出食物还有人员构成一个队伍。
这个新的队伍的唯一的使命就是制造一条“路”,那些最开始的一代,还有他们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