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的称谓都是不同的，而能在未来被冠以“远”之称，可见圣者“远”的眼界和能力。

恒星系引力调控系统——巨型引力场激发器这个项目就是“远”提出来的。

“但‘远’没想到，人类文明在那时对于这个宏大叙事的狂热。”

所以出现了连“远”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按照“远”的想法，这个计划应该慢慢来，在1000内缓步完成。

“但所有人都渴望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个奇迹，所以人类社会自发的动用了90%的资源来做这一件事。”

“远”从来没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

在恒星系引力调控系统项目启动的时候，由于社会的极大关注，一开始复合体就可以调用超过60%的资源来完成计划——这已经比他想象的高了不少。

但这依旧在他的计划范围内，按照人们的惯性，由于项目的缓步实施，复合体愿意动用的资源会慢慢下落，直到40%左右。

这已经很惊人了。

但是第二年，复合体动用了61%的资源。

这个时候，“远”安慰自己，这是因为备忘录机器人的存在，人们记录下来自己刚开始建设这个项目时的雄心壮志，属于正常波动。

但到了第五年，“远”觉得事态有些不对。

在人类的欢呼下，复合体动用了70%的资源。

这违反了逻辑——在他的计划里不该高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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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全人类社会所有人都记录下来自己第一年时的雄心壮志，复合体调动的资源也不应该超过65%。

就像有一天你心血来潮发誓明天开始每天花八个小时好好学习，但你不会这么说——从明天开始，我不吃饭不睡觉，每天学23个小时。

一个球从60米下落到平地，它弹起来不会超过60米。

到了第十年，一个让“远”内心不安的数据出现了，复合体开始动用80%的资源了。

甚至有个体提出了要把自己死后AI话，就像高成一样，以便于建设项目和“亲眼”看到项目完工。

所以在圣者“远”提出要减缓资源投入时，一群希望将资源投入推行到100%的学者将圣者“远”赶下了神坛。

他依旧是大家承认的圣者，但整个文明已经不希望听到减速的声音了。

“虽然伦理道德委员会出面阻止了动用100%的资源来建设恒星系引力调控系统的建议和行动，但投入最后还是到了90%。”

“这些巨型引力场激发器上的房屋，最初是那些为了节省往返于地表和太空时间的人们自发建造的，很多人在上面度过了一生。”

“你觉得复合体应该免费给人送套房吗？”

林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好一会。

看着投屏里的那些柱子，林升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飞行器回到了杨磊家门口，玻璃幕墙开始缓缓下降变成桥梁，飞行器的舱门开始打开时。

盯着缝隙外的黑暗，林升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问题。

“杨磊，那些反对的人呢？”

杨磊没有反应，就好像他没有听到一样。

林升又重复了一遍：“杨磊，那些反对的人呢？”

杨磊低沉的声音传进林升的耳朵里，那种沉稳的语气现在听起来不知为什么给了林升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圣者‘远’带领他们铺星路去半人马座α了。”

那不是环境更困难吗？

林升原本想这样问，但当他看到了此刻摘下压力服头盔杨磊的神色，林升闭上了嘴。

因为他看到在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杨磊的神色变得非常难看。

双方都选择了忽略这个话题。

走下飞行器，杨磊招呼林升进屋休息。

“别想那么多啦，历史只要交给伦理道德委员会来负责就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醒来，你就会看到属于自己的备忘录助手啦！”

“也是，那已经是历史了，哪怕是未来时代，也总有犯错的时候嘛。”

摇头苦笑了一下，林升在内心告诉自己别去想太多东西，哪怕对于过去自己而言的未来，现在也已经是历史了。

想到明天即将到手的备忘录助手，林升内心小小的不安被喜悦压了下去。

新的时代和新的人生，我要去做些什么呢？

林升决定今晚睡前思考的话题就是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