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形颀长,身着紫色直缀朝服,腰佩月白祥云纹腰封,墨发中束,气度雍容,只是当初为了救先帝,身子落了病根,积年累月病症缠身,浑身浸了股淡淡地药味儿。
他虽脸色偏病白,混身的气场却不容忽视,陈琰自小怕他,已然成了习惯。
见陈裕双过来,长泠也出来稍稍欠身,“皇叔。”
絮凝是女眷,自小多为嬷嬷教养,于陈裕双交涉不深,也就是先帝驾崩之后,为巩固陈琰在朝中地位,两人这才有了交集。
前段时间陈裕双就是为了替陈琰收拢势力,亲自动身前往各处封地为陈琰收买人心。
他在朝中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陈琰也许他特权,见到陈琰不必行礼,陈裕双就只是微微颔首。
长泠让宫人上了早膳,等他们落座之后,陈裕双才道:“陛下,臣此去嘉靖,佑王和小宸王均已归顺陛下,唯有阙安……”
阙安现归颐王管辖,与两粤相邻,先帝还在世时,他便频频昭示他的狼子野心,如今陈琰登基,他更是肆无忌惮,也就是有陈裕双和长泠现在帮衬,他才没能轻举妄动。
陈琰虽临政不久,但也差不多将这朝局摸的清楚,阙安不归顺,他也早就料到,沉默了片刻,他看向长泠,“此事阿姐怎么看?”
在天蔺,从来没有女子不可干政一说,只是陈琰刚坐上皇位,根基不稳,长泠为了避嫌,她很多时候都只是暗中帮衬,或者教陈琰如何去做,她很少插手朝堂之事。
可今日都是自己人,她这才开口,问陈琰道:“颐王封地不大,手里的精兵不多,你猜他为何敢公然对抗朝廷?”
陈琰:“因为……他背靠两粤?”
“那现在在两粤,除了国王,最具公信力的人是谁?”
“烬真!”
长泠点头,“对,烬真在两粤众望攸归,倘若颐王失去了烬真的势力,他还能蹦跶的起来吗?”
她话落,陈裕双就抬眼看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幽深,他向来严肃,此时唇边却溢出一抹轻笑。
陈琰似懂非懂,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瞄了陈裕双一眼,见陈裕双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好在没冷脸,这才又问长泠。
“阿姐,话虽如此,可阙安在两粤和我天蔺边界之地,他能俘获颐王的归顺之心,对他们来说,是攻破了入侵天蔺的一扇门,短时间内,烬真应该不会放弃这块儿肥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