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还没从研究室里的奇异研究回过神来,已经跟着安和医学生们来到了同在地下室的解剖室。
用“室”来形容这个地方未免太过狭隘,他之前好奇那么长的走廊该通向哪儿,现在得到了答案,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样,弧形解剖大厅展现在他眼前,还来不及感慨面积,就为大厅里的景象感到无言。
饶是他上过战场,也不妨碍他对这种屠宰人类的场景感到不适。
整齐的置物架,肢解的躯干如商品置于之间,还有一种他很熟悉的感觉,一般出现在安占据主体,释放未知的情况下,这说明从大厅门口起,内外的未知浓度完全不一样。
他的表情也变得和医学生们一样,严肃又坚忍,跟着安来到一张空置的解剖台前。
医学生们都主动找位置站好,戴上了手套、口罩、罩衣等防护措施,这些东西好像就他们独一份,解剖大厅里其它人都穿的很随意,还有人……怎么还有人光着?
安格从某张立着挡板的解剖桌旁边收回视线,他发现布兰特的状态是三个学生里最糟的,他步子有点摇晃,需要扶着解剖台才能站稳,像喝醉了一样,脸上又止不住露出恶心的表情。
“我呢?我能做什么吗?”安格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得到旁边站好,不要吐到身上的指示。
他不觉得自己会吐,肚子被翻开的尸体他不是没见过,但他很快又后悔了,安为了让医学生们有所收获,演示做的十分详细,从剃去头发后,剥皮抽骨,取脏器和排液体,安的手上没有想象中研究者对待死者的庄严,而是一种漠视的“熟练”。
从皮肤开始,层层肌肉在刀下翻开,整只手没入血肉取出一块完整的腿骨,从死者面部剥下完整的皮肤……他起身奔向安说过的排水口,反复呕吐不止。
倒霉的是好不容易有所习惯的医学生们被他这举动影响,纷纷开始出现恶心的状况。
安见此情形,忽然放下了解剖刀,摘下手套。
“安先生我还没吐!”斯佩兰德急忙挥手,但她说晚一步,停下解剖刀的时候安就已经动手了,不适的念头像洪水撞上牢固的大堤,紧接着是瞬间的降温,从某道“闸堤口”开始,杂念被一点点冻结,思绪清晰无比,恐惧和一切负面情绪在这一刻远离了他们。
安格还在惊叹发生了什么,过来人已经想到夜晚来袭时解冻的河水如何冲破大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