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留央朝着后山的方向而去,还是那条地道,还是那个莲花阁。
“你又来了?”百里库道,“我说过了,我不走。”
“将军,你还有一样东西尚未给我。”崔留央道。
百里库根本想不起是何物,问道:“有吗?”
“当年我离开百钺,将军答应过。只要我归来,一纸云家休书就会交给我。”崔留央也只能扯出这可笑理由来,至于云家说不定早将她除了名。
百里将军一愣,似乎是曾说过。谁料女子竟如此执着休书,让人哭笑不得。
“将军乃大丈夫,应当说到做到。”
百里库劝道:“你耿耿于怀那休书,到底是为何?南星至今还是寻你下落,即使你名声不佳,云家老夫人执意不肯将你除名。”
“不管如何,我就想要那休书。当年将军也承诺于我。”
百里库真是摇了摇头,无法理解,看着书案上的笔墨,一边疾书,一边叹道:“也罢。当年既然答应于你,你又执意要休书。出去后,到大都,将这封信交给史智,他会帮你去处理。”
一封休书完毕,留央也不知从哪个酒肉和尚那边弄来了一壶酒,敬道:“多谢将军!”
百里库看了看杯中酒,笑了笑,道:“既然你要的已经到手了,酒就免了。”
崔留央叩首,道:“我一个月前,从大都而来,服侍太师府钱老夫人身边。将军有否话要带给至亲之人?”
百里库不得不重新打量崔留央,她居然从百钺泥水里安然无恙趟出来,能被太师放心而服侍钱老夫人,可能还是个高昌的奸细,这个人绝不简单。
“若是可以,希望你还能记得我那点点恩,能将我的家人护好。话就不用再传了,说了,只会令她们哀情不减。”百里库道。
“将军大恩没齿难忘,谨记于心。”崔留央道,“太师如何才会放过将军?”
“只有我死,体面的死,承家才能安心,朝中无人可以对抗承洛庆,他猜忌我不是一日两日。外戚权高望重,终归是大忌。”
“将军解甲归田,没有了权,没有了兵,这样是不是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