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转身,一瘸一拐的朝自己居所走去,平日里褚如刃对那野兔虽说不是十分上心,也是默许了它跟着自己的,想来应是有几分感情,为何方才会那般狠绝的对待野兔?
新鲜的泥土被翻出,沐浴在阳光下,土腥气浓重,沈止罹站在玉珩上,挥袖拂开地面上的泥土,露出地下沾着泥土的物事。
约莫腰身粗的圆木显露出一角,看不清全貌。
山君坐在玉珩边上,晃着腿探头探脑向下望,见深藏在潮湿泥土中的圆木,仰着头看着面露沉思的沈止罹,自得道:“我说的没错吧?这玩意儿大的很。”
沈止罹弯身摸摸山君脑袋,神识如蛛网般铺开,扫过整片密林,神识反馈出的景象让沈止罹暗暗心惊。
被沈止罹刨开的圆木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部分深埋在地底,渐渐拼凑出一个沉睡在地底不知多长岁月的骇人巨物。
沈止罹缓缓睁开眼,看着露出的圆木,因为太过庞大,一时看不出原貌,直到和地底下的东西连接起来,才明白那腰身粗的圆木,原是地下傀儡的胳膊。
沈止罹取出山君昨日带回来的木头,循着神识查探到的地方落下。
经过时间的流逝,原本深埋在地底的傀儡渐渐露出来,较轻的胳膊和手是最先显露的,山君昨日找到的,便是已经微微露出地面的手,而自己手上有小臂长的木头,则是傀儡的手指。
沈止罹蹲下身,看着杂乱无章的地面,上面还带着山君刨地时的爪痕。
找到断裂的指根,沈止罹取出刻刀,试图将这根手指接上去,却看着那复杂至极的榫卯无处下手。
沈止罹从接触到傀儡到如今,也不过一载,所制的傀儡,也是跟着偃师残卷摸索而来,半路出家,只习得些许皮毛的沈止罹,如何能修复偃师一族数百年的精心设计制造的巨型傀儡?
沈止罹绕着那指根转了又转,终于接受自己对这巨型傀儡无计可施,挫败感席卷而来,沈止罹将那根手指重新埋起,飞身回到玉珩上,挥袖将傀儡露出的部分深深埋在地下,又设下数道结界,这才放下心,准备回到小城,接上铮铮,继续往碎星崖赶去。
如同一滩死水的小城反常的喧闹起来,不时有糊味顺着风飘过来,沈止罹神色一凛,驱使玉珩飞速赶往。
小城中为数不多的百姓被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踢踹着赶到城中最为宽敞的广场,城中百姓没有丝毫反抗,麻木的脸上带着几分惶恐。
“大人,这个就是掌柜的。”
一个小兵拎着一个枯瘦的人走来,将人扔在地上。
领头的看过来,眼中闪着凶恶的光,将掌柜的踹倒在地,狞笑着问道:“老头儿,昨日住在你店里的人,去哪儿了?”
掌柜的如同木偶一般,被踹倒在地也没什么反应,听见问话,懒散的撩起眼皮,看着一脸凶相的男人,答道:“不知道。”
“你!”
还未等高高举起的手落下,不远处的客栈传来几声惨叫,被结界拦住进不去房间的杂兵,被一股力道掀飞,砸穿门板,重重落在地上。
沈止罹抱着铮铮,飞身而出,袖袍一甩,将那领头的男人掀飞数丈,他环视被驱赶来广场的百姓,眸中冷光乍现,冷声喝道:“何故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