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越干涩开口,还未说些什么,沈止罹便将茶杯放在桌案上,因着心绪起伏,力道有些重,发出一声闷响。
滕云越霎时住了口,心被高高提起,此事是他孟浪,止罹生气也是应该,便是打他骂他都是自己该受的,可如今沈止罹面色不定,让他心中发慌,害怕从沈止罹口中说出割席的话。
沈止罹被自己弄出的声响吓了一跳,他狠狠闭眼,敛去心头杂念,不敢再犹豫,抬眼看向滕云越试探的目光。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自从沈止罹醒来,听见滕云越饱含歉意的话,他不得不承认,那时的自己,心中确实是有一丝侥幸生出。
脏水没泼到自己头上,沈止罹当然可以置身事外。
自小便没有父母教养,良师训诫,益友规劝,近乎野蛮生长的沈止罹,在无皑峰那个毒窝中长大,心性依旧纯良,苦难弯曲不了他的脊梁。
“不渡。”
沈止罹深吸口气,下定决心,看向滕云越的眼睛。
滕云越的眼中透出忐忑,沈止罹咬咬舌尖,下意识道:“凝欲藿是我下的。”
滕云越神情空白一瞬,似是没有听清般,歪了歪头:“什么?”
将自己的卑劣如实说出,沈止罹羞耻的掐紧指尖,移开目光,艰涩道:“凝欲藿,是我瞎的。”
滕云越眼睛睁大,眼中透出不可置信来,转瞬便被狂喜冲散,以他的修为,不可能发觉不了酒中的异常,他只当是自己情难自禁,由心而为,没成想是心上月朝他而来。
“止…止罹。”
狂喜之下,滕云越说话有些磕巴,还险些咬到了舌尖。
笑容还来不及露出,在沈止罹接下来的话中,骤然凝固。
“是我犯了浑,想借你采补,尽快突破,才下了凝欲藿,借你满心信任之便,行了此卑劣之事。”
沈止罹微微别开头,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