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心头一动,轻轻握上滕云越手腕,朝靠在墙上的那人扬扬下颌,滕云越点点头,摸出一粒小石子,弹向那人颈侧。
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巷子中分外明显,那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软软倒下去,沈止罹等了片刻,见无人发现,轻飘飘落下地。
指尖点在那人油腻腻的额前,他虽然没有爱洁至极,但指尖传来的油腻触感,依旧让他蹙了眉。
沈止罹忍下嫌恶,翻看那人记忆。
浮现在眼前的画面十分零碎,根本连贯不起来,那人好像精气神被什么蚕食掉了,脑海中浑浑噩噩,让沈止罹也无从理起。
沈止罹不肯放弃,一幅幅画面翻看着。
此人手足都覆着一层厚厚的茧,一看便知是做体力活的,手纹干裂,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鱼腥味,因为身上的味道太过繁杂,显得有些不好分辨,但他挽起的裤腿处粘着几片鱼鳞,佐证了沈止罹的猜测。
他靠江吃饭,或打渔或渡船,衣衫破烂,家中应未有妻室,看他先前数铜板的模样,生活应当不富裕。
可这处地方,花费不少,此处诡异,更有脂粉铺子作为掩饰,幕后之人应是不想暴露,看里面的桌椅摆设,都不是等闲可以进去的,须有人引荐。
沈止罹耐心翻看着,一路追溯到年前,在一雪日找到了线索。
那日落了雪,江面结了薄冰,鱼群躲在江底,是以这一日收获不多,此人正懊丧着,对着江面骂了一通,摇橹靠岸。
拎着空空如也的渔网,他踏进一处茶馆,想来壶热茶暖暖身子,还未落座,便有一人凑上前,看样子是他熟识,他并未抗拒,只说笑几句,让那人坐在自己对面。
一壶茶饮毕,对面那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一番,眼珠咕噜咕噜转,凑上前,低声道:“有处神仙府,你可想见识见识?”
“神仙府?”
“是也,那不分寒暑,何人进了,便如同登仙一般,飘飘然。”
“果真?”
“自然!你若想见识见识,我便带你去,换了旁人,我都不同他说起。”
……
三言两语,他便被对面那人勾起了兴趣,将渔网暂存在茶馆,亦步亦趋的跟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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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带着他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小门前,那人上前,两重一轻,敲了三下门,门后立时有人应声。
“天寒落雪,衣袍可净?”
从此人的视角来看,自己和那人衣着算不上好,因为混迹底层的缘故,身上衣衫或多或少沾着脏污。
那人凑近门缝,低声答道:“手足皆僵,欲饮热汤,可谓神仙享受。”
门后发出响动,不过几息,门便打开了,探出一个脑袋,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其他人跟着,这才让开身子,将二人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