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倚着门揉着眼睛。
沈止罹抽回手,站起身,牵着铮铮坐下,温声道:“是我们,可洗漱好了?”
铮铮发梢还带着水汽,脸颊上蕴着熟睡后的晕红,她点点头,将碍事的头发一股脑儿拨到脑后。
宗门给了滕云越三日准备,又指了几个弟子,让滕云越同他们一道在怀城驻守。
铮铮是流浪惯了的性子,只要在沈止罹身边,换了个地方对于她来说没有分别,山君本就是山中野兽,被拘在任天宗,倒还有些委屈了它。
沈止罹同铮铮早早在任城三十里外等着,他盘腿坐在玉珩上,看着身边飘过的浮云,铮铮窝在生无可恋的山君肚腹处,叽叽喳喳闹着和山君说话,山君耳朵微微下压,似乎烦得很了。
遥遥传来一声哨声,沈止罹坐正,取出一块肉干递给铮铮,让她和山君一起吃。
有了肉干,玉珩上总算是安静下来了,不多时,带着一队弟子的灵兽朝这边飞来,一旁是站在天衢上的滕云越。
滕云越面色冷淡,带着几分长老的威严,将灵兽上的弟子们震慑的正襟危坐,连灵兽都悄悄飞远了些。
沈止罹摸摸铮铮脑袋,温声道:“铮铮,我们要出发了。”
铮铮连忙坐起,将手中的肉干全数塞进山君嘴中,整理一番衣襟,规整坐好。
沈止罹失笑,拂去铮铮颊边沾着的肉末,同向这边看来的滕云越点点头,掌心灵力涌现,静止的玉珩在灵力的催动下,飞速往前面窜去。
滕云越也收起温情,肃容道:“已离城三十里,我们要加快了。”
话音刚落,载着弟子的灵兽振动翅膀,耳畔的风声陡然大了起来,下方的景象都变成了残影。
在沈止罹和滕云越赶往怀城时,按照令牌寻人的褚如刃,也将一个修士堵在一处密林。
“不知道友因何而来,为何紧追不放?”
那修士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滚落,蛰的眼睛刺痛,可他擦都不敢擦,只攥紧自己的法器,厉声喝问。
遮掩了面容的褚如刃并没有理会将死之人的话,只提剑隐在密林中,一道一道剑光挥出。
那修士满心绝望,他不过筑基期,如何同元婴期的修士对抗?
他艰难抵挡那一道道剑光,每一道都会让自己身上添上一道剑痕,满心憋屈又疑惑,他自问没有得罪过人,为何这个元婴期修士会紧追自己不放?
一道剑光袭来,那修士艰难抬手抵抗,却被犹有余力的剑光打在胸膛,一口热血喷出,手上法器也脱了力,“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自认修为不济,若是有仇,一剑斩了便是,为何那修士像逗狗似的,挥出的剑光危险却又不致命,比起寻仇,更像是一场折辱。
那修士猛然弯腰打了个滚,险险躲过一道剑光,顺手捡起自己的法器,满心憋屈,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简直是钝刀子割肉,痛不欲生。
“道友究竟意欲何为?”
又被一道剑光砍在胳膊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那修士终于忍不住了,怒问出声。
暗处的褚如刃唇角挂着笑,慢条斯理的挥出一道又一道剑光,看着那修士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疯狂逃窜,难言的兴奋窜上天灵,让他浑身舒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