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小狗。”
乞儿声音细细弱弱的,她在尘世摸爬滚打至今,早已明白小狗不是什么好词,但其他更难听的名字,她不想说出来,只斟酌又斟酌的挑出小狗这个相对好听的名字。
沈止罹眉头蹙了蹙,他也是乞儿出身,但外界的大部分风雨,都被言叔挡下,同乞儿相比,他过的算得上极好。
没听见沈止罹回应,乞儿有些忐忑,她寻求安慰似的攥紧陪了自己许久的竹竿,声音更加低:“我看不见,也不识字,只知道我冷了六回,热了七回了。”
头顶传来温暖的触感,乞儿眼睛微微睁大,像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真厉害,你喜欢小狗这个名字吗?”
乞儿连连摇头,嗫嚅道:“不,不喜欢。”
即使知道乞儿看不见,沈止罹还是挂着笑,声音温和:“不喜欢我们就换个名字,有没有喜欢的名字呢?”
乞儿缓缓眨眼,被这个惊喜砸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想过许多,想过沈止罹是人牙子,是把她带去卖了,是恶趣味的捉弄,就像捡了只小猫小狗,独独不敢妄想自己真的撞上了好运气。
“还没想好吗?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想,日子久着呢。”
沈止罹拍拍乞儿脑袋,含笑道:“先叫你铮铮可好?是坚定刚毅,不屈不挠的意思。”
乞儿连连点头,将铮铮二字在嘴中念了又念,这两个字她不认识,但是光是念着,就感觉有无穷的力气从唇齿间迸发。
门口传来响动,沈止罹抬头望去,是滕云越带着铮铮的衣衫回来了。
山君见沈止罹房中有个陌生小孩,顿时生了警惕,从滕云越身上跳下来,几步跑过去,绕着铮铮转了几圈。
厚实爪垫落在地上的声音微不可闻,但盲女铮铮五感敏锐,山君跑过来时带起的风她都可以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沈止罹将山君捞起来,轻轻拍拍山君脑袋,故作生气道:“山君不可,这是妹妹。”
山君探头探脑的看向铮铮,鼻头耸动,一副好奇样子。
滕云越走进来,将一大包衣衫放在桌案上:“随意买了些,若是不合身,明日再去铺子里裁。”
“辛苦了,不渡。”沈止罹笑眯眯的,看向铮铮:“她叫铮铮,约莫七八岁。”